沈逾白心中微动,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崔明启起身,沈逾白便也跟着起身侯着。
果然,崔明启在沈逾白面前站定,道:你文章做得好,我不只要贴在墙外给众人看,更要刊印成册,叫其他考生也都瞧瞧你的文采,也瞧瞧我崔明启有没有私心!
知州大人明鉴,学生受教了。
沈逾白越发恭敬。
刊印成册,便是读书人都能瞧见,这就是让读书人都来审判,自证清白,流言自破。
便是那背后之人还想借此攻讦崔知州,也不得成了。
崔明启眸光在沈逾白脸上扫了一圈,见他态度谦恭,一时又觉得自己所想的压一压属实没必要。
沈逾白哪里有少年人的鲁莽狂妄
分明极为沉稳老辣嘛。
不过十八岁,已有了如此心性,属实难得。
他这么大时还……
崔明启不愿再想年轻时的荒谬,心思一动,看向沈逾白的目光火热起来。
逾白你可知是何人在外传你我二人的流言
学生不知。
曹同知乃是建康府副职,若本官未来此就任,有秦家做靠山,他极有可能升任知州。
秦家乃是建康府第一大家族,有人在朝中任三品大员,进士举人更多。
若曹同知身后站着的是秦家,敢冲着知州大人发难,一切便好解释了。
沈逾白被选为攻击崔知州的棋子,无论他如何做,已经站在了秦家的对立面。
一个小小的童生,在连四品大员都能攻讦的秦家面前,实在犹如蝼蚁。
沈逾白目光微闪,此时便是他想不站队也是不成了。
既想入仕途,必然卷入朝堂斗争。
各派系间往往为了多分一些利益,便可斗得你死我活,一个寒门子弟想在此等漩涡中做孤臣出头又是如何艰难。
便如此次,不会有任何人与他商议就将他当成棋子来用。
若非他警惕,全族都受到牵连。
即便他是无辜被冤的,也不会有人去深究。
往后在他人眼中,他不过一个科举作弊的学子罢了。
原本他想的是待自己中了进士,有足够筹码,对朝堂有些认知后再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