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夏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层层挤压才出口:“我……同意,以后不做避孕措施。”裴谨辞缓缓回过头,似海般深幽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不必勉强。”桑宁夏觉得他成为生意人以后,真的挺会说一套做一套,分明是他逼她……还要做出这副宽宏大量的姿态。偏生,她不能反驳,只能顺着他的话开口:“嗯。”“桑宁夏,避孕措施是什么意思?”小裴依今天不上学,醒的有点晚,踩着小脚丫打着哈欠下楼,软软的趴在桑宁夏腿上,仰着小脑袋问她。桑宁夏顿了顿,眼神复杂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两个小时后,桑宁夏接到安澜的电话。“我的孩子保住了,只是……辞爷他……挨了程峰一拳。”安澜说出这话时,满目茫然。她意识到,为了自己做母亲的心愿,真的连累桑宁夏太多。裴谨辞不躲不避,堪堪挨下程峰那一拳的画面不断在安澜脑海中重现。她哑声:“辞爷可能会……把这份怨气发泄到你身上……”在她看来,裴谨辞这样有所建树的男人,越是看重颜面,失去的面子自是要在其他地方找回来。而桑宁夏便是最大可能承受这份暴戾的人。没有金主会把情妇当做平等、有尊严的人。桑宁夏牵着小裴依的手坐在草坪山吃水果:“……你知道他跟程峰说了什么吗?”程峰和裴谨辞两人,现在明显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太深,桑宁夏怎么都没有想到程峰会动手。安澜低低摇头:“我当时离的太远所以……”“爸爸!”小裴依欢快的一声叫喊,打破了安澜和桑宁夏之间的对话。桑宁夏循声望去,看到石板路上大步流星走来的裴谨辞。他侧脸上有着明显的红痕,是拳头落下的痕迹。小裴依抱着裴谨辞的长腿,童言无忌:“爸爸你的脸怎么受伤了?”裴谨辞的侧脸正对着桑宁夏,她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四目相对,她踮着脚尖倾身,指尖抬起轻轻触碰他受伤的面颊又顿住。“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连你都动手?”裴谨辞眸色极淡:“程家小公子,有什么人是他不能动手的。”桑宁夏抿唇,“……我给你擦药。”裴谨辞没有理会,他去书房拿了份文件,便下楼准备离开。桑宁夏拉住他的手:“你的脸还没处理。”裴谨辞脚步顿住,睨了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冷漠着:“交易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今晚,信守你自己的承诺,我还有事。”桑宁夏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把创可贴塞到他手里,“你工作的时候,顶着被打伤的脸怕是也很难不引人揣测。”她塞创可贴的时候匆忙,完全没有注意到给他的创可贴还带着猫猫的可爱图案。车上的裴谨辞看着掌心静静躺着的HelloKitty创可贴沉默。开车的杨秘书低声:“辞爷还是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方才在医院,杨秘书便提议让裴谨辞先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痕,但裴谨辞思索两秒后说要先回别墅拿文件。现在文件也拿了,那位桑小姐也清清楚楚看到了辞爷脸上的伤,杨秘书想着此时该是可以去医院处理了。但,他话落,就透过后视镜看到裴谨辞在那张俊美卓绝的脸上贴上了猫猫创可贴。违和、格格不入。杨秘书无声的咽了下口水,低声提醒:“辞爷,待会儿有个高层会……抱歉,辞爷我多嘴了。”话没说完,就收到大老板不约目光的杨秘书,连忙闭嘴保持沉默。西洲集团,高层会议室内。当肃穆威严的辞爷俊脸贴着一张HelloKitty的创可贴出现,高层们一个都没有怀疑裴谨辞的异常,各个都是下意识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