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您怎么这么说,当年桑梅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才车祸去世的,怎么会有假?清雅无论是长相还是血型,都跟宋郡辉一样,这话您在他面前可别说,不然他那护犊子的劲儿上来,六亲不认的。”“谁跟他是亲戚,要不是看在桑梅的份上,当年他们宋家看到闻舟眼睛瞎了,腿也瘸了,找我解除婚约时候,就跟他们一刀两断了。陆夫人声音缓和了不少,“清雅三年前不也为了救闻舟,害得她不能生育吗?还得了抑郁症,我也是看在桑梅的份上,想让她嫁过来。齐聚文学当年您喜欢桑梅,陆远川却选择了我,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惦记,让清雅嫁给闻舟,不正好圆了您多年的梦吗?”陆老太太意味不明看着她:“我当年尊重我儿子的选择,也希望你也尊重你儿子的选择,我们陆家向来不搞什么门第之分。不要忘了你出身还不如乔伊呢,你父亲当年可是赌徒,还经常家暴。”一句话彻底将陆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她的身世一直都是她的死穴。父亲当年因为赌博,经常家暴母亲,后来因为过失伤人,锒铛入狱。母亲也因为身体不好,几年后离世。可陆远川从来没嫌弃过她。确切的来说,他从来没嫌弃过林雪。一想到这个名字,陆夫人眼底充满了狠意。——周一早晨。乔伊刚到办公室,就看到小李收拾东西。她神色冷然走过去。“我曾经真心把你当朋友对待,送你礼物的时候,担心你自尊心受到伤害,总说都是a货,不值几个钱。其实每一份礼物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也都是从专柜买来的新品。你说你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工作不好找,房子不好租。我把我的房子腾出来给你免费住,还费尽心思把你和曹阳介绍到这里。我从未指望你们感激我,我只希望我们保持这份友谊的纯真。可我从来没想到,如此真心对待的一个人,到头来却为了一点钱反咬我一口。小李,你就从来没后悔过吗?”小李那张阴森的小脸慢慢扬起,眼睛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狠厉。“乔伊,你得意什么,你之所以有今天,不就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爬上陆总的床,当了他的金丝雀。你以为你很清高吗?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吗?你只不过是靠着卖身得来这一切,如果没有陆总养着你,你也配跟我说话。你跟你妈一样,都是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的贱货!”她说得咬牙切齿,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她什么都不比乔伊差,为什么她有的,她却没有。为什么陆总能看上她,却从来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小李最后那句话,无疑深深刺痛了乔伊。她扬起胳膊朝着她的脸打了一下。声线清冷:“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了这个门,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你!”“乔伊,你不要仗势欺人!”“你不也说了吗?我是陆总养的金丝雀,既然如此,我随便给他吹个枕边风,他就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乔伊从来没这么嚣张过。她眼睛里带着少有的轻狂,一步步逼近小李。吓得小李连连后退:“乔伊,算你狠,你给我等着!”说完,抱着东西落荒逃走。乔伊浑身冰冷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她从来没想到,向来把尊严看得很重的她,也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她知道,宋清雅绝对不会放过她。那段录音是刺激她最好工具。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公司上下,早就已经知道,她和陆闻舟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二秘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乔秘书,我们都相信你。”其余几个人也跟着说:“是啊,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乔伊笑得苦涩,“没有误会,她说的是真的。”这是陆闻舟亲口说的,怎么可能有假。即使她想隐瞒,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没来上班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她对陆闻舟七年的深情,三年的相濡以沫,没想到是以这种关系暴露出来。她曾经幻想过,陆闻舟也像其他男人一样,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当着众人的面,向她求婚,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要娶她为妻。原来梦想有多大胆,现实就有多凄惨。乔伊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干活吧,周六就是集团周年庆,估计这几天都要加班了。”陈卓站在门口,将刚才那一幕全都录下来。他满脸犹豫拿给陆闻舟看。“陆总,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乔秘书年轻漂亮,工作又很出色,深得您的青睐,好多人都想趁机踩她一脚。说出来的话比小李还要难听好几倍,您就真的不打算管吗?”陆闻舟盯着视频里的乔伊,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着冷白。乔伊在他眼里,就像一只温软听话的波斯猫,但她骨子里却透着高傲和倔强。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轻自己。哪怕他冤枉她有目的接近自己,她都是高傲的挺直腰板回击,从未像现在这样,看似坦然地接受。陆闻舟幽深的眸子里涌动着无法言语的情绪。他冷声开口:“吩咐下去,谁敢再说半个字,就让她从这里滚蛋!”陈卓对着他竖起大拇指:“陆总威武!我这就吩咐下去,看谁敢再乱嚼舌根。”“让乔伊进来。”“好。”几分钟以后,乔伊敲门进来,脸上没有半点委屈,只有公事公办的面孔。“陆总,有什么吩咐?”陆闻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问道:“周年庆典安排得怎么样了?”“一切都很顺利,该请的市领导和商业伙伴都已经请到了,会场布置已经开始,差不多周五下午能够完成。文艺界的明星也陆续赶过来,送给与会人员的礼物也准备就绪。”她有条不紊地汇报,目光毫无波澜直视着陆闻舟,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过往。汇报完毕,她很恭敬问道:“陆总还有什么补充的吗?”陆闻舟目不转睛盯着她,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轻声问:“我的女伴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