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周政南在与桑宁夏在一墙之隔的房间坐到了天光大亮。桑宁夏醒来已经是中午。手机上有条周政南发来的信息:醒了给我打电话桑宁夏按了按额头,握着手机坐起身时,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沓现金。是裴谨辞给的报酬。桑宁夏沉眸,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辞爷从不给她银行卡也不给她打钱,每次都是现金,她原以为是港市习惯使用现金的缘故。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隐藏身份。可是,为什么?桑宁夏不懂他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回来了,这样捉弄她。昨夜就算是如何激烈,裴谨辞也没让桑宁夏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彻夜纵欢让桑宁夏浑身乏力。她靠在床头拨通了周政南的电话。通话很快被接听,两人却同时在沉默。桑宁夏打破沉默:“昨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政南声音听不出情绪。桑宁夏顿了顿:“……你跟他照面了?你们说了什么?”周政南忖度她话语里的意思,却没有理出一个头绪。两人到了酒店楼下的餐厅吃午餐。桑宁夏坦诚说,“我直到昨晚才能真的确认他是裴谨辞。”周政南一夜的时间,却已经将裴谨辞明面上的信息查了一个透彻。周政南:“穷人乍富,最爱的就是在曾经高不可攀的人面前寻找遗失的尊严,他为什么还会回到这座城市?古人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桑宁夏切着牛排的手一顿。他掏出一张邀请卡从桌面推给桑宁夏,“今晚他会带着女朋友出席一个发布会,到时候会进行全网宣发,他的照片会传遍网络,所以昨晚他才会肯对你泄露身份,宁夏,他是在戏耍你,如同你当年对他那般。”桑宁夏睫毛轻眨,手中餐刀落下。那年,她是荒唐。却也没有捆住裴谨辞的手脚,没有胁迫他,一定要跟她好。她选中了他一同堕落,他也半推半就。周政南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拿起桌边的柠檬水,要递到唇边却又沉着眸子放下。“嘭。”不断收紧的手指捏碎了掌心的玻璃杯。侍者闻声连忙过来,先生您受伤了,我现在去拿医药箱过来。周政南掀开侍者的手,起身,“不用。”病房内。桑宁夏提着果篮来看望安澜,看到病床前的程峰时,她脊背寒毛竖起。昨天如果周政南再晚来一步,她的艳照也会今日已经满天飞。程峰这样的出身,却能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可见这个人私下里的品行低劣到底了。桑宁夏担心程峰再对安澜做什么,几步上前查看安澜的情况。安澜对桑宁夏轻轻摇了摇头。程峰似笑非笑的睨着桑宁夏紧张的模样。安澜见他这样眼皮一跳。对于程峰这种喜欢刺激的资三代,见惯了对他谄媚逢迎的男女,桑宁夏越是表现的与众不同,越是危险。“宁夏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自己惹下大祸寝食难安么,现在见到程少,还不赶紧道歉。”桑宁夏掀起眼眸,对上安澜担忧的目光,她手指轻捏,“对不起程少,是我……不懂事。”程峰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意为不明的念着她的名字:“桑……南……意。”桑宁夏在安澜的示意下继续做小伏低,“是,程少。”程峰抬手指向她,眯了眯眼睛:“难怪阿辞会要了你,你的确很有趣。”桑宁夏睫毛轻眨,缓缓抬起头:“程少可知道裴谨辞为什么会要我?”安澜担忧:“宁夏。”程峰却对她的话题饶有兴致:“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