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曾是军中大佬,这个地方不知来过多少次,此次随行乃是因为整个山庄就剩他一人,实在太过无聊才跟着众人游玩。先贤故居坐落在一片小树林前,木构泥墙,三间盖着瓦片,另两间则盖的是茅草,显然是经过后期的修缮。院坝门前一片荷花池,也是因为带动旅游的原因,给这栋原本平平无奇的乡村土房增添一丝色彩。林峰站在田坎边上,郑老也随着走到身旁:“先贤一生为国为民,多年后依旧被世人所敬仰,只可惜。。。。。。。。。”郑老看着熙熙攘攘的游客,一时感慨说了这么一番话,可后面的话却没有出口。林峰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只可惜三个字指的是什么。目光从远处的山脉收回,随即缓慢的迈开步伐,开口说道:“老爷子,所谓一啄一饮,一因一果,冥冥中早有定数。功在千秋,利在后世,其居功至伟,不可否认,然以天地法则而言,讲究气运二字。回顾历史,其一生可谓是大功大德,但是后来的动乱,导致无数曾经的先驱含冤枉死,甚至无辜的民众也因这场权势的争斗而牵连众多。本应福泽数代的气运也因这场阴谋的杀戮而耗损殆尽。”听了林峰的话,郑老内心咯噔一下,随即小心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认为?”林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郑老笑着答道:“其至伟之功,本应享天道眷顾,此乃福泽,后无故猜忌,纵容阴险小人得势而滥杀无辜,以至民间疾苦,冤魂无数,此为孽,因功德而享,因障孽而失,谓之福报,亦为因果。”老爷子眼神闪烁了几下,一时间没有明白林峰话中的意思,一脸疑惑的问道:“时局所致,又岂是一人之过?”林峰再次笑着回道:“其功在前,后世无人敢否,至于过,小子我就通俗一点说,那场动乱本不应发生,然确确实实发生了,后世认为,每一个朝代从建立到兴旺,以至衰败都要经历一个过程,而很多人都把这个过程归咎于形势发展的必然趋势,把它看作是社会发展所经历的一个必然环节,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在那个时候,可以说就凭借先贤的名讳都能镇压百万军师,何至于几个狡诈之人就能翻起风浪?归根结底,这就是人性使然,先贤熟读春秋古籍,对华夏几千年更是了如指掌,视历代帝王如蚍蝣,其洪荒大志数千年来无人可出其左右,但最终也没能跳出人性原始欲望的禁锢,沉沦于权势之中而不能自拔,以至于纵容小人拨弄是非,这和历代帝王清除异己又有什么区别?本应福泽数代的气运便因此而损耗殆尽,故以子孙后人未能享天道庇佑,然常人知其理却不敢言,究其原因无非是其功之大,不能以过而矢。甚至把此当成了禁忌,殊不知天道轮回,冥冥中早有定数,人心也自有公论。先过而后功,可因其功而掩其过,先功而后过,则不可因其功而无视过,这两者从表面上看并没有多大区别,无非都是在阐述功过能否相抵的问题,然以先后而论,它又凸显出一个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人性。以至于如今七十年过去,其衣泽之地在这个年代也是那般的残破不堪,可见,其当年之过,确实寒了无数人的心。”林峰的话说完,老爷子表情黯淡的看向远方。以他的年纪,对那个血腥的动乱年代再清楚不过,现在他才明白林峰说过的话。杀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目的性的杀戮,万物存于天地间,都生活在那无形的法则之中,倒行逆施者,终将会被天道所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