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寓,宋幼薇轻车熟路的掏出钥匙,急急忙忙的往里走:“白羽,你没事……吧。”她的最后一个字,沉重而缓慢的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傅潇声紧跟着她进门,原本平静的瞳仁里,霎时掀起一阵风浪,山雨欲来。眼前的客厅里,东西被清空了一半。而白羽的房间大门敞开着,甚至在玄关处,就能看见她空荡荡的房间。床单被褥都不复存在,梳妆台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就像是从未有人住在这里过。宋幼薇怔愣了一瞬,旋即不可置信的冲入房间。从衣柜到床底,都没有留下任何人居住过的痕迹。“怎么会……白羽人呢……”“这就是你说的,证据?”傅潇声信步走到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可笑,“你之前不是和她住在一起吗?打扫的这样干净的房间,肯定不是一日之功,到底是她自己潜逃,还是这是你们早就做好的局。”“我没有和她做局!”宋幼薇也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白羽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她不是没有地方去吗……她不是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了吗……为什么现在,她突然弃自己而去,只留下一地的麻烦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无数的线索纠缠在宋幼薇的脑海里,如同蛛网将她牢牢紧扣其中。宋幼薇头疼的抚了抚额角,傅潇声的话随之而来。“你还在辩解什么,宋幼薇。上次你也说是换药,上次也是无功而返没有找到幕后黑手,这一次也是如此。同样的伎俩,同样的让我爷爷进了医院两次!这一次,爷爷甚至就死在你的手里,白羽突然消失无踪,没法替你作证,是不是意味着你从未离开过爷爷,能调换药物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傅潇声的声音越来越大,步步紧逼,直直的把她逼到阴暗的角落。男人的肩膀遮住阳光,朝宋幼薇投来沉重的阴影。宋幼薇嘴唇轻颤着,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这要怎么解释……她该从哪里开始解释才好。她和白羽是单独离开的,除了白羽之外,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现在白羽离开了……宋幼薇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如遭雷劈的绷直了身体。“是圈套。”“你还在找什么借口!”傅潇声的一拳狠狠砸在宋幼薇的脸侧,目眦尽裂的盯着她,“为什么你要害死爷爷,告诉我!”“我没有害死爷爷的动机!”宋幼薇同样愤怒的拽住他的衣领,眼角泛起一抹委屈的艳红,“爷爷对我那么好,你都看在眼里,我为什么要去杀死一个爱我的人!”傅潇声一时顿住。宋幼薇趁机狠狠推开了他,环视过周围:“白羽肯定有问题,她当时单独把我带走,说不定就是让人趁机给爷爷换药,我们只要回到老宅调查,也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傅潇声刚刚冷静一点,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傅远航的声音。“潇声,你单独过来一趟,我们找到了一点东西……不要带宋幼薇来,她会辩解的。”宋幼薇是被甩进车里的。手臂不慎撞到一旁的硬物,霎时红肿起来,宋幼薇只是闷哼了一声,旋即不解的看着再一次被关上的车门。隔着车窗,傅潇声锐利的目光锁定她。“小李,带她去老宅,等着我回去找线索,记住,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是。”司机小李吓得赶紧挺直了脊背。伴随着清脆的咔哒一声,所有车门都被锁死,车窗也慢慢的上升,闭合。宋幼薇眼睁睁看着傅潇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在静谧的车厢里,慢慢弓起脊背,将脸埋进掌心里。没有人打扰,也没有那么多质问。宋幼薇却觉得更加的难受。她永远不会忘记,爷爷的生命体征消失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都是爷爷被白布包裹的模样,想起突然失踪的白羽,她突然低泣出声。“是我信错了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的,在我看着你的时候把我叫走,那是唯一可以换药的时机。”“爷爷,是我对不起你。”她鼻尖泛酸,任由掌心将脆弱的泪珠带走。小李听着那声声低泣,心脏也觉得抽疼。只可惜他只是个司机,没法去为宋幼薇辩解什么。过了一会儿,宋幼薇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主任……”“手术不当,你已经被停职查办了。”主任冷冷的开口,“你应该知道,你害死的人是傅氏集团的大人物。”“我没有害死……”“他死在你的手里,你是个不称职的医生。”主任抛下冷冷的一句话,强硬的挂断了电话。宋幼薇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紧紧捏住了手机。她甚至不再配做一个医生。她已经是所有人眼里的杀人凶手了。跟六年前一样,她也是宋振华凶杀案的嫌疑人一模一样。无所谓真相,她已经是杀人犯了。宋幼薇垂下头,再不说话。老爷子的死,像是多米诺骨牌中的第一张牌,一旦开始倒塌,只能等到所有的牌都一一倒地,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傅潇声重新回到傅家人的身边。傅家人一个个面色凝重的看向大屏幕,角落里,傅远航最先按下了遥控器。屏幕上,赫然是白羽和宋幼薇离开的身影。傅潇声的瞳仁轻轻颤动了一下:“宋幼薇的确是和白羽离开了?”他,难道误会宋幼薇了吗?几个傅家人却不赞同的盯着他。傅远航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封出自于白羽的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在里面,我害怕她的报复……请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傅远航把信上的字,一个个的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