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河下游。“报!”探马喘着粗气跑到豪格面前:“明军右翼尽数出动!”“多少兵马?”“一万步兵,骑兵躲在后面数量不详。”“一万步兵?”豪格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双方自开战以来还没有发生过万人以上规模的战斗。明军今天这是怎么了?要决战吗?看着快速移动的明军步兵,豪格对着尚善说道:“给炮兵阵地下达死命令,明军进入射程立刻开炮,否则军法从事。”“王爷。。。”尚善认真提醒道:“我军刚派上去两千步兵,另外还有近两千骑兵在战场上鏖战,此时开炮极有可能误伤到他们。”“那就都给本王撤回来,他们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王爷,”尚善指着远处正在推进的明军步兵,一脸担忧道:“明军正在进攻,此时撤兵恐怕。。。恐怕会引起溃败。”豪格一怔,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王永吉的诡计。不过还好,他本就没指望火炮能造成多少杀伤。豪格快速思考后下令道:“命令左翼分成前中后三军,保持阵型迎上去。”“是。”令旗晃动,豪格左翼一万兵马快速出动。其中步兵六千,骑兵四千。宁远河下游地形狭窄,豪格左翼的兵力虽然只有明军兵力的一半,但是足以展开阵型和明军对垒。两支钢铁洪流在原野上快速移动,接近。轰!各种轻型火器最先开火,密密麻麻的弹丸看似杀伤力十足,但基本都被战车挡了下来。“杀!”士兵们怒吼着向前踏步。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一片空白,同样发白的还有紧握武器的双手。脸颊却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杀!”怒吼声中,双方撞到一起。建奴长矛兵刺出长矛。明军长矛兵以长矛相对,两支矛头同时刺在对方的甲胄上,留下了深深地印记。见没有穿透对方的甲胄,双方同时将攻击目标改为脑袋和脸。为了躲避危险,长矛兵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对付眼前的敌人。刀牌手的机会来了。他们左手举着盾牌护在身前,寻找长矛兵的破绽。有了!一个明军用左手盾牌挡下长矛的进攻,右手腰刀顺着长矛向前滑动,试图去切割对方紧握长矛的手。建奴长矛兵反应不及,右手手指被齐刷刷切掉。“啊!”十指连心,建奴士兵发出惨烈的叫声。就在明军打算上前补刀时,建奴的刀牌手扑了上来。双方用刀砍,盾牌砸。甚至抱在一起摔跤,朝对方脸上吐唾沫,扬土。战场上没有文明,只有一条规矩:杀死敌人!砰!鸟铳兵来到战车后面,踩着车身探出上半身用鸟铳点名。明军装备了大量的鸟铳。在这种距离下,他们几乎不用瞄准。每扣动一次扳机,就有一个敌人中弹受伤。然而战斗中的士兵肾上腺素爆棚,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中弹。但很快,失血过多的士兵开始感觉到浑身乏力,意识模糊。在武器的攻击下倒地死亡。嗖!建奴步弓手开始反击。他们先是朝明军军阵射出一波抛箭,随后瞄准了战车后面的鸟铳兵。步弓射出的箭矢势大力沉,配合破甲锥箭,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做到直接穿透甲胄。双方不断有人倒下。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补上。烈日当空,步兵们用血肉之躯进行厮杀。步兵血战的同时,骑兵也开始了互相追逐。双方先是围绕对方的军阵寻找破绽,见没有机会,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彼此的身上。战场上蹄声隆隆,喊杀遍野。起初双方还能做到势均力敌,随着时间的推移八旗兵渐渐有些不支。不是他们战斗力不行,而是体力坚持不住了。连日来,双方进行了大量的土方作业。八旗兵挖沟,明军填沟。众所周知挖沟耗费的体力是填沟的数倍。为了抵御明军前进的步伐,八旗兵甚至两班倒挖沟。在这种程度的劳作下,擅长野战的八旗兵被搞得疲惫不堪。到了战场,表现可想而知。再加上明军火器犀利,八旗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鏖战后,明军步兵突破了八旗步兵的军阵。从点到线,又从线到面。八旗步兵开始溃败。豪格将左翼分成了前中后三军,前军虽然溃败,中军却岿然不动。他们肃然而立,任凭逃兵从身边跑过。“杀!”在一声声喊杀声中,八旗兵左翼中军向前推进,与追击的明军开始交战。远处的土坡上,豪格面沉似水。他一边下令收容败军重整阵型,一边看向西北方向。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炮声十分稀疏,战况似乎并不胶灼。“传令官!”豪格沉着脸吼道。“在。”“立刻拿着本王的手令去藏龙山一带找到满达海,让他抽调一半兵马支援这里。”“啊?”传令官愣了下,“关宁军正在攻打藏龙山,礼亲王那边。。。”“别废话,快去!”“是。”传令官无奈离开。豪格十分清楚,仅凭他手中的这些兵马根本无法阻挡明军。唯一的办法是从满达海那里抽调兵马支援。与满达海对垒的是吴三桂和四万关宁军。豪格猜测吴三桂不会也不敢出全力进攻,所以才想到了从上游抽调兵马。结果也正如豪格所料。吴三桂每天都会出兵,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即便有所伤亡,也都是非精锐部队产生的。对他的实力没有任何影响。满达海接到军令后犹豫片刻,朝着身旁喊道:“勒克德浑。”“末将在。”勒克德浑催马来到满达海面前。“本王给你一万五千兵马,立刻驰援肃亲王!”“是!”勒克德浑拿着手令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