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啊,小萤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和她计较,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子!”一听这话,楚昭云就知道庄萤一定在火房里也说了不少她的坏话。“嗯,我知道。李婶怎的亲自来送饭了?”“还不是……”话说了一半,李婶摆了摆手。庄萤上午在火房闹了许久,众人手里的活都被她耽误了,眼下到了送饭的时辰,庄萤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这些话不说也罢!“我知道你在帮矿主查案子,我就不耽误你的时辰了,火房给你们留着饭!”“我去拿吧,小云你在那边亭子里等我。”袁青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段景曜这一次,没和袁青唱反调。他巴不得袁青赶紧走。袁青一走,段景曜就握住了楚昭云的手。“脸色白了。”楚昭云点头:“查出真凶,拿到密信,我们一起离开。”“听说贾逊明日会抵达梓州。”“不能让贾逊看见你我,今日必须得查出真凶。等吃过午饭,去矿主屋里,我来提出搜房的事。”“好。林东则和李九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当晚他们和多人在一起,作不了假。”段景曜跟着楚昭云断案多次,也学到了她的思路,他说着自己的直觉,“事实如此,但听起来却过于刻意,张牛死的那晚,没听说矿下有何大事,李九却一直晚都在矿下。”“还有林东则,彻夜喝酒是巧合吗?真醉还是装醉?”眼下有嫌疑的人都问了一遍,除了安氏话里马脚太多,其他人表面上来看都洗清了嫌疑。若有线索能证明安氏能出入矿主屋里,那安氏的嫌疑就更大了。楚昭云正这般想着,就听见段景曜说:“可试探一二矿主和安氏之间的干系,搜房过后,或许会有线索。”远远地看见袁青的身影,楚昭云和段景曜不再讨论。等到袁青到了,三人迎着风匆匆扒了两口饭后就去敲了矿主的门。未曾想,矿主屋里还有别人。庄萤身边那位头发半白的人,应是老庄头。楚昭云见张屈脸色不算好,便打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她不想因为庄萤的事让矿主对她有偏见,她不想影响查案。张屈确实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心中烦躁。“你们来的正好,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楚昭云不言。段景曜也不言。袁青怕矿主动气,主动解释道:“矿主,这都是误会。”“误会?”张屈看向双眼哭肿的庄萤,还有她身边气呼呼的老庄头,随后又看向小云,“小云勾引小楚,拆散了小楚和小萤,小楚抛弃了小萤,这都是误会?”见两人还不说话,张屈生气道:“难不成要等小萤自寻短见了,你们才会愧疚吗?”段景曜抬眼看向张屈。自寻短见?谁?“矿主,事关我和小云还有庄萤,我们三人无论是谁说的话都有失偏颇,不如让袁头儿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张屈看向袁青:“好,你来说。”袁青为难,他和老庄头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又在一个矿上待了这般久,他原本是想给老庄头留几分情面的。因为他不知道老庄头是护女心切被庄萤骗了,还是说不管真相如何老庄头都要护着庄萤?但眼下矿主发话了……他本就不是个会扯谎的人,更无法对矿主扯谎。顿了顿,袁青认命般如实说着:“小萤单相思楚头儿,楚头儿没看上小萤,小萤就在火房和炼铁场子里闹了一通,到处抹黑楚头儿和小云的名声。”张屈神情微滞,这和他方才听老庄头说的完全不同!但刹那间他就想明白了谁说的是真话。是他把袁青带到矿上的,袁青读过书,知道礼义廉耻,从未撒过慌。更何况,就算袁青要偏袒,也该偏袒老熟人老庄头才是!“简直是胡闹!”张屈朝着老庄头的方向训斥。“矿主!”精明的老庄头立即明白了真相,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怪罪自己的女儿。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得护着女儿。而且他知道矿主最看重的是何事。老庄头放低了姿态,恳切道:“感情之事,外人如何得知啊!我知道小袁是个好孩子,但他也会被表象骗了啊。”张屈冷眼看着老庄头嘴硬。老庄头继续说:“不过我也明白了,感情之事外人没法插手,我也不能强求矿主为萤儿做主。”“爹……”庄萤悄悄拽着老庄头的袖子,有些着急地唤他,“爹!”老庄头顾不上庄萤,只朝着张屈恳切说道:“但无论如何这两人因为私事搅的矿上尽是流言蜚语,多事之秋,岂能容他们为所欲为!”庄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明白了,矿主最看重的就是矿上是否平安无事。若是有扰乱矿上平静的人,矿主一定会把他赶出去!她立即哭着打配合,委屈道:“萤儿受些委屈萤儿认了,但不能容他们肆意妄为……”“矿主,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此二人才来矿上多久?说不定他们就是奸细……请矿主把他二人赶出去!”“对,说不定他二人就是杀害二头家的人……”张屈冷笑。父女俩一唱一和,就差给小云和小楚定罪了。但却让他更加信了袁青的话。方才在他面前,庄萤还是一副爱惨了小楚的模样,眼下又成了痛恨的模样。爱而不得,又因爱生怨。可见之前庄萤的话都是假的。胆敢欺瞒到他头上,看来是他这几年脾气太好了!张屈正欲开口,却被庄萤打断。庄萤一副心甘情愿吃亏的模样:“我爹一心为了矿上,我这个做女儿的也甘愿放下自己的委屈,我们都是为了矿上。”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张屈心里的烦躁尽数变成了怒气:“庄萤,你这是在威胁我?”“萤儿不敢……”庄萤害怕地退到了老庄头身后,她不懂矿主的态度为何突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又找补着:“我和我爹一样,这辈子都给矿上了!”庄萤身侧的老庄头,逐渐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