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霍霆东电话的时候,薄荆舟正在开会,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周遭也没了声音。 他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的艰难,一直过了十几秒钟,流失的力气才逐渐回到身体中。 他起身,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在场的高管都还记得薄荆舟那一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和阴郁。 沈晚瓷的眼里有些茫然,连反应都慢半拍,但又不是那种被吓到后心有余悸的茫然,她看着薄荆舟,却又仿佛没有看他,半晌后她才慢半拍的道:“对不起。”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就好像是陷在了一个谁也走不进去的精神世界里,而那才是完整的她,而面前这个,仿佛是具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疼痛拉回了沈晚瓷飘忽的神智,“晚晚。” 她涣散的目光终于聚了焦,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我知道。” 这些,霍霆东在电话里已经简单说过一遍了。 “如果不是我让悦织去接我,她不会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 “晚晚,”薄荆舟攥着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和手掌紧贴在她的后脑勺上,“你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必因此自责。” 她靠在他怀里,呼吸到的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揽着她,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侧,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被这种堪称粗暴的力道抱着,沈晚瓷竟仿佛寻到了发泄口。 从狱警带着电话冲进会见大厅时的失望、灰心,再到连累秦悦织受伤的自责、难过,以及对幕后凶手肆无忌惮的愤怒,还有那隐匿在众多情绪中的害怕,在被薄荆舟拉入怀中的这一刻,从密闭的心底蜂拥而出。 所有的强撑都在这瞬间崩塌。 沈晚瓷攥紧了薄荆舟衬衫的衣摆,布料摩擦过她手臂上被灼烧出的伤,带来的剧烈疼痛也没能让她放手。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短时间内激烈的情绪爆发,让她的头像是要被撑爆炸了似的,很疼,就如同是被人掀开了天灵盖,一股脑的塞进了太多无法瞬间消化的东西。 她迫切的想要寻一个发泄口,让她能什么都不去想,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动静。 沈晚瓷的脸贴在薄荆舟的胸膛,耳边充斥着的是他剧烈的心跳声:“要来吗?” “??” 男人刹时紧绷起来。 他其实没那方面的想法,哪怕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丝合缝也没有。沈晚瓷受着伤,又刚经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只要不是禽兽,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动念头。 但这层纸一旦捅破,某些旖旎的话题被挑到了明面上,他就……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夏天的衣服在这种程度的拥抱下几乎是形同虚设,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落在他胸膛上的气息,也能感受到她紧贴在他腰腹处的触感。 理智和本能在脑海中极限拉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不能趁人之危。 虽然他就是靠趁人之危才得到的沈晚瓷,但此一时彼一时。 薄荆舟松开她,用被子将人裹成了个蝉蛹,有些狼狈的从床上站起来:“你睡一觉,我去找霍霆东聊聊。” “你打算就这样去跟霍霆东聊?”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他的下腹…… “……” “你是不是不行?” 对男人而言,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挑衅更有杀伤力,薄荆舟重新坐回床上,大手握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上去。 他眼底有狠意,死死的将人压在床头和身体之间,咬着她的唇瓣,剥夺着她的呼吸。 激烈、冲动。 沈晚瓷仰着头,呼吸不畅带来的大脑缺氧让她眼前一片迷糊,头晕目眩。 薄荆舟的手从她的衣摆探进去,贴上她的肌肤时又停住,只是不停地吻着她,“晚晚,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 “明早你万一后悔了,是不是要大骂我是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直接把我开除了?”他的身体紧绷到了极限,却在最后的关头停住。 沈晚瓷的腰被他的手捏出大片的红痕,迷茫的眼底泛着一层粉色的水意。 她看着薄荆舟,脑子里全是大片的空白,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察觉到他停了,它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他的金属皮带扣。 薄荆舟的理智本来就已经被生理上的本能冲击得满目疮痍,沈晚瓷这明显带着暗示的行为直接就让其分崩离析,他再次俯身,这次没有给沈晚瓷拒绝的机会。 他知道她大概只是想找件事来做,分散注意力,而他刚好是现成的,但这种时候还能忍住去纠结这个问题,估计没几个男人能做的到。 薄荆舟的身上全是汗,脖颈和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他覆在沈晚瓷上方,声线紧绷,“我这次轻一点,不会伤着你,晚晚,你别紧张。” 沙哑到极点的声音里带着诱哄的味道,他的手拂过她的发丝,温柔的亲吻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他说轻一点,就真的很轻,生怕伤着她,沈晚瓷只要稍稍有点不一样的表情,他就会立刻停下,一脸紧张的问:“是不是疼?” 女人的手落在他紧绷的手臂上,“我想睡觉。” 薄荆舟:“……” “你要是再跟个喘气都费力的病秧子一样,就给我滚下去。”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嫌弃和挑衅。 薄荆舟冷笑着扣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一下子从和风细雨变成了狂风骤雨,沈晚瓷很快就说不出嫌弃的话了。 急促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两声压抑不住的低吟,满室的旖旎听得人面红耳赤……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