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舟见她软了态度,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生气了,急忙保证:“我会再联系别的医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式,不会痛一辈子的沈晚瓷哪里是不生气了,她只是心里想着事,有点心不在焉。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简单,聂煜城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煜城,他这病如果一直拖着不治,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聂煜城:“那你大概得找根绳子把他栓着,不然出去了就找不到路回来,记忆力衰退,算不了账,说话磕磕巴巴,走路还歪歪扭扭,总之老年痴呆的病人怎么样,他大概率就怎么样沈晚瓷:“……”薄荆舟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年痴呆就是他四舍五入,随口敷衍他的,“晚晚,没有那么严重,你别听他胡说聂煜城:“老年痴呆难道不是你跟我说的?怎么就成了我胡说了?”薄荆舟现在看他是一百个不顺眼:“你怎么还不走?”“你以为我乐意在这里看你一张关公脸?”沈晚瓷拎起她刚才随手放到桌上的包:“既然你的头不痛了,那我先回博物馆上班了说完也不等薄荆舟挽留,直接就走了。男人皱着眉看向聂煜城,他没来之前,晚晚都要去休息间给他按摩了,结果他一来,别说是按摩了,说话都是匆匆忙忙的。聂煜城沉着脸:“医生告诉我,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案,你真就这么否了”薄荆舟点了支烟,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烟雾背后,他的神情凉薄如水,“他跟你说了成功率吗?”聂煜城抿唇不说话,薄荆舟便知晓,他知道。“百分之四十,”他说出这话时,神情意味不明,“可是煜城,我结婚了,如果接受治疗,不成功便是死,如果不接受治疗,就算头痛难忍,就算记忆错乱,但至少我活着聂煜城:“……”“这样,你还要劝吗?”……电梯停在负一楼,聂煜城刚走出去,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沈晚瓷,她看着这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名为等待的气息。这一幕原本该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但聂煜城知道,她等在这里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薄荆舟。“煜城……”沈晚瓷朝着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有些客气的微笑,“方便把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聂煜城拿出手机,将对方的电话发送给了她:“为什么不去问荆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已经放手后,还突然问出了这个很容易让人多想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退到了邻家哥哥的位置,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沈晚瓷将电话保存下来:“我如果去问他,他大概率不会说,说不定还会阻挠我去找这个医生了解情况,他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过得很快乐,可我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连他痛都看不出来。相比知道,一无所知才是真正折磨人的,因为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知情,便有了目标,会为了达成所愿不停的去努力聂煜城莞尔:“只要你问,他会说的,他知道你想知道治疗方案的具体内容,所以借我的口告诉你,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薄荆舟肯定猜到了沈晚瓷会在楼下等自己,但他没有特意嘱咐别将这事告诉晚瓷,便是默许了。沈晚瓷闻言,整个人都愣怔住了:“你说什么?”聂煜城知道她听清了,便没有再重复往她伤口上撒盐,他伸手拍了拍沈晚瓷的肩,“上去吧,我先走了他走后,沈晚瓷给那个医生打了通电话,询问了下薄荆舟的具体情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那句‘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时,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里猛的涌上来的悲伤。“那如果不治呢?除了头痛和记忆力变差,还会有其他的影响吗?”“薄总身体上的问题是没办法通过时间自愈的,不治只会越拖越严重,这百分之四十的数据针对的是手术,而不是他的心理问题沈晚瓷在楼下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薄荆舟下来寻她,一开口就是委屈的控诉:“你不是要给我按摩吗?我都在休息间睡了一觉了,还不见你上来“骗子,”她的情绪还处在沮丧的状态,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晚上正睡觉的时候你都能失眠,我不信你还能睡得了午觉薄荆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沈晚瓷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没痿了她说这话时,刚好有一队保安在巡逻,闻言立刻齐刷刷的看向了她,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一看就漂亮气质有文化的总裁夫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黄腔。沈晚瓷:“……”薄荆舟没忍住,低笑出了声。她又重新回到了总裁办,这次是被薄荆舟牵着手,一路招摇过市带进去的。陈栩给她煮了咖啡,又买了水果、点心,还不知去哪儿拿来了能解闷的书。沈晚瓷看着他忙碌,在他开口邀功前,幽幽的来了句:“这待遇,和我之前在这儿上班时,可真是天差地别的区别的陈栩的脸立刻苦成了一团:“……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老惦记着前嫌了,我保证从今天起,只要您来,我就把您当亲祖宗来伺候沈晚瓷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些。陈栩立刻转头去看薄总,见男人虽然没阻止,但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来回看了看两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壮士扼腕似的僵着身体往沈晚瓷面前凑了凑。一个活阎王,一个活祖宗,他可真服了这对颠公颠婆了。沈晚瓷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陈栩点头如捣蒜,然后飞快蹿了出去。薄荆舟抿了抿唇:“你跟他说什么了?”“让他监视你,随时跟我报备你的情况,”沈晚瓷正在给姜二爷发信息,不辨真假的回应着他。她问姜二爷:「爸,你有认识的,非常好的精神科或者神经科的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