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授:“我给薄先生做了个简单的催眠,帮他梳理了一下混乱的记忆,他的头痛症状有所减轻,所以我初步断定,除开药物的影响,导致他头痛和记忆混乱的原因还有他本身的记忆和强行植入的那段记忆相悖,现在两段记忆混在了一起,以后只会越来越乱……”他说了很长一段,其中虽然夹杂了许多沈晚瓷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并不影响她理解其中的意思:“那能将两段记忆分开吗?让他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韩教授摇头:“记忆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它看不见,也触碰不到,所以除了本人外,没人能精准分出真假,而且它还具有一定的延展性,会以这些记忆为支点,生出一些想象,薄先生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真实的记忆,哪些是被植入的记忆,哪些是他想象出来的了。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那外人就更分不清了,我的建议是先治疗身体的病变,如果治完后头痛症状还没有缓解,再加以心理上的治疗,把过往所有的记忆都清空出了酒店。薄荆舟牵着沈晚瓷的手,闲庭信步的走在人行道上,黑色的车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灯光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他问:“韩教授跟你说什么了?”从他醒来,沈晚瓷的情绪就不高,和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她不接话,薄荆舟便也没有追问。七月的天气,即便入了夜也是又干又燥又热,没走多远,两人就出了一身的汗,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沈晚瓷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盯着薄荆舟的眼睛,她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声音坚定:“荆舟,我们治吧“……”“哪怕把我忘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们会有新的记忆,爸、妈、顾忱晔、聂煜城他们也会在,所以即便忘了,也不会有区别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晚瓷……”灯光照进他的眼底,仿佛有一层莹亮的水光。沈晚瓷勾唇,露出几颗细白的牙齿,薄荆舟被她灿烂的笑容晃得有些眼疼,微微垂眸,错开了视线。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治,但对上沈晚瓷坚定的目光,那句‘考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薄荆舟:“万一到时候我把别人认成了你……”“孟小雨吗?”“……”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薄荆舟还是郑重其事的解释了一句:“那就是个虚拟出来的人,我没见过真人,身边也没有人叫孟小雨可能因为他不配合,所以计划才止步到了这一步。沈晚瓷:“我知道,就算到时候你记起了孟小雨,记不起来我,我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我保证,不会不要你的“万一……万一我到时候很混账,对你不好呢?”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失忆后就喜欢上别人了,然后为了别的女人,各种为难伤害自己爱的人,最后把人作贱走了,又后悔得哭。“……”沈晚瓷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那些足以震碎人三观的狗血剧本,虽然很破坏现在旖旎温情的氛围,但她还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果真那样,我就把你关起来,一直关到你想起我为止,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打你她这话纯粹是故意说来吓唬他的,原本以为薄荆舟会说她凶,会控诉自己不够喜欢他,对他太暴力,哪知道他不止没生气,反而还一脸高兴:“好,那我们说好了,如果到时候我对你不好,你就把我关起来,打我骂我沈晚瓷:“……”爱看偶像剧的恋爱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有变态的心思,薄荆舟还在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却要抓狂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囚禁,打骂,她怀疑他脑子里还在想sm的画面,要不然她怎么觉得他越笑越猥琐?沈晚瓷不说话,薄荆舟有点儿急了,握着她的手追问:“晚晚,你是不是想趁我把什么都忘了的时候,把我甩了?”“……没有薄荆舟还是怀疑的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能跑了似的。沈晚瓷保证道:“真的她都怀疑薄荆舟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两人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他却还是没有安全感。“荆舟,我不会丢下你,”像是在保证,沈晚瓷看着他的眼睛,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更不会在你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丢下你“好……沈晚瓷陪着薄荆舟去治病的这天,秦悦织开车送他们去机场,大厅里,她一脸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晚瓷,你要去多久啊?你不在京都,我要是被欺负了,都找不到人安慰我“你还会被人欺负?”秦悦织性子泼辣,从不内耗自己,更不会让自己受丁点儿委屈,就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劲儿,还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怎么不会,你不知道,霍……”正要大吐苦水的秦悦织突然住了嘴,下意识的就往四周扫了扫,生怕某人被自己这张破嘴给念出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这话绝对是给霍霆东量身定制的,她每次说他坏话,他都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出来,跟个鬼似的,几次下来,搞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你要快点回来她嫌弃的看了眼薄荆舟,可真是个拖油瓶,也不知道要把她的闺蜜拐走多久。薄荆舟和她的视线对得正着,顶着她目光,他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霆东早上好像还让我给他打电话来着……”秦悦织恶狠狠的瞪向他,狗男人,不讲武德。眼见着薄荆舟真拨通了霍霆东的电话,她急忙道:“那个,我先走了,你早点回来说完,也顾不得再和沈晚瓷多说什么,急匆匆的转身走了,因为她好像从听筒里听到霍霆东的声音了。沈晚瓷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哭笑不得的看向薄荆舟,“你吓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