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一番话,掷地有声!金銮殿上,群臣都不由为之动容。大皇子的强势,远超他们预料。南越的确兵强马壮,对大盛朝廷带来前所未有的威胁。但而今就算议和,大盛许给南越诸多好处。可南越又真会遵守约定吗?若正面对敌,大盛兵力果真必败于南越吗?这些,谁也说不清楚。阮凌霄面色冰寒,语气幽冷。“北盛大皇子所说,也代表了北盛朝廷的意思吗?”他目光扫过四方,又看向金椅上的赵明辉。“北盛皇帝陛下,本宫带来我大越议和的诚意,你北盛当真要弃之于不顾?”只是,他话音刚落。秦牧便上前冷声呵斥。“放肆!”“你虽为南越太子,也不可在我朝陛下面前放肆!”他斜睨着阮凌霄,神色严厉。赵铮已然阐明了利弊,那他自是要将这份优势继续下去。大盛何须对南越委曲求全?随即他又面向赵明辉,长长一礼。“陛下,如大殿下所说,南越所提要求,绝不可答应。”“此乃滋敌之弊!”“老臣只望陛下恩准,与南越贼军决一死战!”秦牧语气郑重,半晌没有起身。阮凌霄却冷笑起来,对秦牧所说丝毫不顾。“我父皇乃是仁德之君,不忍你北盛生灵涂炭。”“你北盛若真要与我朝开战,可要想好了……”“以而今的情况,要阻挡我大越铁骑,将要死伤多少?”他所抛出的,是大盛不得不面对的现状!连粮草都被毁了,还能怎么打?用大军的尸体来填吗?群臣中,唐极缓缓走到秦牧身边,长长叹息。“陛下,三思啊!”“南越而今占尽先机,我朝却连大军粮草都被毁坏一空。”“轻易开战,只怕会徒增死伤。”“如今恰有休战的机会,万望陛下三思……”他一番话,语重心长。仿佛对大盛之势关心到了极点。忧国忧民之心,溢于言表!赵铮斜着眼睛扫了眼唐极,眉头微挑。“镇国公这么想要与南越议和?”“你是怎么觉得,我朝答应下南越的一桩桩无理要求后,南越就不会得寸进尺的?”“你就对南越这么放心?”赵铮的语气中满是嘲弄。话罢,不再理会唐极发黑的脸色。徐徐迈步,面向文武百官。“如今战事,率先入侵的是南越,其狼子野心,天下人有目共睹!”“南越就是喂不饱的狼!”“今日议和,他日再来犯,我朝又要割让什么?”“云州势同水火,当此之时,朝廷之中,竟仍旧有人居心叵测!”“满口黎民苍生为重,却反而要轻易将我朝疆域割让给南越。”“若真是忧国忧民之臣,就该想着如何杀尽敌国贼军!”“而不是让我大盛向南越委曲求全。”话音落下,金銮殿中一片寂静。群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他们听得出来,赵铮的话,已然是在贬斥群臣了!可是,文武百官中,却无一人出言反驳。纵使是左相周表等人,虽都脸色沉郁,也未曾驳斥。不可否认,与南越议和答应下南越的种种要求。的确有些委曲求全的意味。赵铮再度上前一步,满脸冷笑。“我大盛向来是中原强国,向来何惧蛮夷?”“而今南越入侵,朝廷本该率先发兵清缴,朝廷之中却有朝臣向陛下献策,要委曲求全,与南越议和!”他大袖一挥,傲然昂首,斜睨向唐极等人。“两国尚未交战,诸公却如此作态,难道不觉得荒唐?”随即,他又向赵明辉躬身一拜。“父皇,若要议和,也得让南越先向我朝跪地求饶方可。”“否则,不足以扬我大盛国威!”话已至此,皇帝老爹也不是什么怯懦之君。两国间的情况,皇帝老爹应该看得比谁都清楚。秦牧与楚文清相视一笑,一同上前请命。“陛下,南越的要求,我朝当丝毫不可允许!”“万望陛下三思!”二人身后,朝臣们也紧跟齐齐拜倒。唐极眉头紧皱,心绪急转。朝廷上的形势,已然有所转变了。绝不能如此!他正要开口,却见赵明辉轻拍桌案,威严的目光落在阮凌霄身上。“遣送南越太子回驿馆。”“此事再议!”听到此,朝臣们脸色皆有所变化。陛下遣送阮凌霄自朝堂离去,已然透露出了些许心思。南越所提出的议和,恐怕陛下并不愿意!阮凌霄神色僵硬,袍袖中的双拳紧紧握住。先前北盛要议和的形势几乎已经无可避免了。可这种时候,北盛朝廷竟还要有所反抗吗?他暗暗瞥了眼唐极,心绪沉凝。随着金銮殿外侍卫走进来,阮凌霄冷哼一声,迈步向外走去。“望你北盛朝廷,好好思量!”他撂下一句,迈步离开。朝堂上,唐极脸色难看,陛下难道想要开战吗?但如今,大盛如何与南越交战?他稍作思忖,眼中幽冷光芒微微闪烁。随即迈步走出。“陛下,若要与南越交战,我朝大军的粮草,恐怕……”他轻叹一声,显得忧心忡忡。“没有粮草,我朝大军恐怕寸步难行!”就算大盛想要与南越开战,这摆在眼前的问题不解决,便无计可施!群臣也都不由思忖起来。大军赶赴云州,所需粮草辎重自然极多。而且,此行势必要与南越死战。这等大战,粮草辎重更是海量!秦牧和楚文清也都在皱眉沉思着,早在粮草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时,他们就已经在思忖对策了。但朝廷每年国库营收,总共就那么多,赈济灾情、朝廷各项调拨……这些都需要银子。此事,他们一直难以找到好的应对方法。唐极扫了眼四周,心底冷笑。嚷嚷着要开战,果真能够打得起来吗?他又瞥向赵铮,眼中闪过一抹冷芒。“此外,先前粮草被毁,所有罪魁祸首,朝廷也都得尽快处置。”“否则,一旦两国要交战的消息传遍京城,势必会造成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