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我,还想不想治眼睛了?”云清清撇了撇嘴,挣开他的手,把木棒丢到一旁。好在萧长珩只沉着一张脸,没再追问。“不咬就不咬,等下咬到舌头别怪我没提醒,哼。”她嘟嘟囔囔地拿起银针,开始施针。一炷香后,云清清施完最后一针,擦了擦汗长出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佩服。这人除了最开始闷哼了一声,后面再没发现半点声音,然而此刻他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不由得想起那一晚他厄咒发作时的情景,眸色黯了黯。“王妃,水备好了。”南征出现,低声回禀道。云清清点点头,走过去将银针全部撤下,对南征说道:“伺候王爷药浴,泡足一个时辰就可以睡了,明早他这眼睛就能恢复。”南征瞪大了眼睛:“这么快的吗?王妃你没骗我们吧?”“爱信不信。”云清清打了个哈欠,往门外走,“我先睡了,除非火灾地震天要塌了,否则别来烦我。”南征:……云清清走出门外刚没几步,忽地又转身走了回来。“我睡哪儿?”她面无表情。忙忘了,这已经不是云府,她怎么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房间。萧长珩沉默了片刻,抬起大手捂住了半张脸。南征:“王妃,这里便是您的院子,洞房就是您的卧室啊。”云清清愣了愣,看了一眼遮住嘴角的某人,默默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出门,南征赶紧跟上去。刚出了门,云清清就松手转身进屋咣当关上了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其丝滑。被关在门外的主仆二人:……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南征咳了一声:“王爷,去泡药浴吧。”“嗯。”萧长珩淡声。南征推着他走了几步,又问道:“那个……泡完药浴后,王爷您睡哪?”“……南征,你月例够花么?”某王爷幽幽问道。“自然是够的,根本花不完都存着呢。”南征赶紧说。某王爷面无表情:“那这个月的月例,你不用领了。”南征:???心好累,哪里得罪主子了啊!…………第二天一早,云清清醒来就见巧儿正跟热锅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踱来踱去。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这是干嘛呢?”“小姐你终于醒啦!”巧儿惊喜道。接着又有些忧心:“南征来了好几次了,说摄政王殿下早就醒了,在等小姐去见他,但他又不让人喊醒你。”“小姐,人家都说摄政王脾气阴晴不定,特别凶!你昨天怎么还把他给赶出去了呀,他定是生气了,如果待会他罚你可怎么办?”“唉,都怪我光顾着安置和清点那些嫁妆,不然也不会留小姐您独自面对王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巧儿一边喋喋不休,一边丝毫没闲着,伺候云清清洗漱完毕坐在镜前梳妆。“停!”云清清抬手打断她,“我饿了,先吃饭,别的事都等我吃饱了再说。”话音刚落,就听南征在门外道:“王妃醒了吧?王爷在碧竹苑等您一起用早膳,属下就候在这儿,带您过去。”云清清一听有饭吃,立刻加快了动作,很快收拾利索出了门。赶到碧竹苑见到萧长珩,云清清就愣了愣。只见男人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端坐,眼睛却用一条白纱系着遮住了。再联想到巧儿说南征找了她好几次,她面色严肃起来。“怎么?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我看看。”说着她上前就抓过萧长珩的胳膊,给他号脉。“嗯?这没什么问题啊。”云清清凝眉,“你说说症状……”萧长珩突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低笑了一声。“本王好得很,王妃医术果然了得。”“那你这是做什么?”云清清仔细看着他的脸,除了白纱遮目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异样。萧长珩勾着唇,握着她的手放到白纱上,让她把白纱摘了下去。男人深邃的眉眼展现在她眼前,四目相对,那双黑眸瞳孔里有明亮的光闪过,清楚地映出她的倒影。她松了口气,这男人不是好好的么,搞什么啊吓了她一跳。若他这眼睛出了问题,她等下要讲的事就得推迟了。“王爷昨夜就是缚着这白纱睡的……”南征低声说道,只是被萧长珩淡淡扫了一眼,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云清清并没细想,巧儿却突然拍手笑道:“我明白了,王爷定是想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人,就是我家小姐呢!”南征:……云清清:……她意外地看向萧长珩,却见他猛咳了一声,松开她的手淡声道:“王妃定是饿了,还不布膳?”南征擦着汗就跑了。仆随主人,王妃的丫环也不可小觑啊,以后他且得留神着点。王府的膳食很是精致美味,云清清毫无心理负担地包餐了一顿。饭后她屏退了下人,严肃地看向萧长珩。“王爷,咱们该谈谈你这腿的事了。”萧长珩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正色看向她:“你说。”“你这腿是被人下了咒,很是麻烦,但是只要给我时间,一定能解除厄咒让你重新站起来。”云清清认真说道,“但我有条件。”萧长珩挑眉:“你不是已经当上摄政王妃了,怎么还要提条件?”云清清早有预料,眨了眨眼道:“当时我说得很清楚,你娶了我,帮我摆脱萧子睿,我就治好你的眼睛啊。医腿可是另一笔交易了。”萧长珩盯着她看了片刻,低笑一声。“好,你尽管提。”“爽快。”云清清微微一笑,“那等我把你这腿治好后,请王爷在这份和离书上签个字,咱们就钱货两讫好聚好散。”当初只是为了摆脱那个渣男的权宜之计,如果不是早就盘算好了退出机制,她怎么可能随便嫁人呢。萧长珩愣住,盯着她拿出的和离书半晌不语,气息渐渐变得阴沉。“你已经答应了,不会还想要反悔吧?”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