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义愤填庸地骂几句,香冬语气冷淡地回上一句。两人就这么来来回回说了一刻钟,把沈芜气得胸膛起伏。苏清妤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她看出了香冬的深意,所以一句也没劝。对仇人和意图给自己捅刀子的人,苏清妤从来都不会心软。她怕哪怕有半分心软,老天爷都会骂她没用。又过了一会,香冬忽然捂住了肚子,额角渗出了汗珠。苏清妤一直盯着她,一眼就看出她的异样。忙上前把人扶住,“香姨娘,你怎么了?”沈芜见状也愣住了,以为香冬是故意装的。“你别想吓唬我,我可没动你,你肚子疼也赖不掉我身上。”香冬哪里还能和沈芜斗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沈芜见香冬不似做假,便上前看了看,扬声喊道:“快去喊大夫来。”她虽然希望香冬的孩子出事,但是却不想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这孩子若是真被她气没了,她爹也不会饶了她。沈芜刚差人去喊大夫,便下意识捂住肚子,“我怎么肚子也疼了?”她坐到一边,小腹的痛感也越来越强烈。沈芜身边的丫鬟吓坏了,有说去找夫人的,有说要再去喊大夫的。香冬看向苏清妤,意有所指地说道:“三夫人去看看大小姐,扶她去小榻上躺一会吧,方便大夫诊脉。”小榻边上,一只瑞兽香炉立面正燃着安神的香料。苏清妤不动声色地走到沈芜身边,吩咐几个丫鬟把沈芜扶到窗边小榻上躺好。丫鬟们没主意,自然苏清妤怎么说就怎么做。就这样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府医章大夫匆匆赶来。见香姨娘和大小姐都腹痛不止,章大夫一时还有些为难,不知道先给谁诊脉好。还是香姨娘开了口,“章大夫先给大小姐看吧,她肚子里的孩子金贵。”章大夫为难地看向苏清妤,见苏清妤微微点头,他忙跪到小榻边,给沈芜诊脉。章大夫脸色凝重,过了好半天收回手,站起身把苏清妤请到一边,小声说道。“三夫人,大小姐这胎……怕是要保不住啊。我先开一副安胎的药,给大小姐喝下去。若是可以,最好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章大夫话音刚落,床边守着香冬的丫鬟就大声喊了起来。“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们姨娘出了好多血。”章大夫快步走过去,给香冬诊脉。屋里屋外,丫鬟仆妇乱成了一团。苏清妤想了想,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去请周先生来一趟。”就算她不提,一会儿老夫人来也会提起,不如她直接把人请来。那边章大夫正在给香姨娘扎针止血,又吩咐身边的小徒弟去熬药。开方子的时间都没有,是口述的药方。苏清妤也在地上来回踱步,看似满面焦急,实际上心里正盘算着后面的事。沈芜躺在小榻上,转头看向苏清妤,“我到底怎么了?孩子没事吧?”她两只手捂着已经隆起的肚子,一动不敢动,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还是个男孩,生下来就是容郡王府的嫡孙。若是这孩子没了,她不敢想后面会经历什么,她要怎么跟容郡王府交代?苏清妤走到小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芜。“大小姐别急,已经去熬药了。”沈芜抬眼就能看见苏清妤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她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这孩子……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在这屋子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沈芜忽然眉头紧皱,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疼……好疼……”“我肚子好疼,快给我开药,一定要保住孩子。”虽在用力嘶喊,但是因为疼痛,沈芜的声音并不大。一直给香冬止血的章大夫忽然走了过来,焦急地说道:“三夫人,香姨娘这胎保不住了。出血太多,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