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在足足蹲了将近一个时辰,一个个腰酸腿麻,嘴里骂着街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李阳还真是小心,在这堤坝周围都布下了流动哨,今天真是好险,差点被看见。”一个家伙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又怎么样?老天爷还是站在咱们这边!”刁洪磊笑着说道,“偏偏他今天晚上请客,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刘八斗,怎么挖堤你给指点着,这里面就你懂,别把堤坝给挖塌了,咱们倒反受其害。”这个刘八斗在当地也属于一个小能人,对于土木工程方面有一定的心得,往年整治河道堤坝都让他出谋献策。这家伙和刁洪磊是铁哥们儿,当即大包大揽,把胸脯狠劲儿一拍!“大哥你放心,咱们到时候挖一个喇叭口,然后就赶紧撤,用不了一时半刻,这江水就会将溃口冲大。”“有这么一阵工夫,咱们早就撤到高地上去了,尽管放心。”这帮人早就做好了周密的准备,在大白天的时候,就用木车拖着几艘小船,藏到了楚王陵上面的灌木丛中。在哪里挖堤,如何撤离,都做了周密的部署,当即就行动了起来。此时天空阴云密布,月光忽隐忽现,这帮人留下把风的,剩下的都拿着工具拼了命的在地上挖掘。刘八斗选的这处地方非常讲究,因为县里的河务水运方面的官员一贯贪腐,导致修河的银子总是不够。这段堤坝本来应该用麻石垒砌,可现在却只是用的夯土。再加上给工钱的时候过于苛刻,干活的人也都是应付差事,这段堤坝修得十分拉胯。这些人排成了好几班,轮流上阵,使用镐头锄头拼了命地挖,没过多一会儿,这堤坝就给挖得差不多了。能看到有涓涓细流从缺口处一点点地渗入,刘八斗仔细查看了一下具体情况,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成了,别看现在水小,不用一会儿口的就会越冲越大,前面地势平坦,都会灌到新挖的运河渠道里。”“你看那灯火通明的样,只怕现在挤满了人,大水一灌,李阳就等着哭吧!”这帮家伙说说笑笑,扛着工具从堤坝上下来,刚从树林中牵出藏好的马匹,就听到一声断喝!“什么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一定是非奸即盗!还不束手就擒!”这大半夜的万籁俱寂,这嗓门又大的惊人,真能传出二里地去!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急转头看,只见一条黑大汉手持朴刀,当真是犹如凶神恶煞!“啊?是牛二!”已经有人失声惊呼了起来,做梦也想不到,刚才把人调走吃酒的牛二居然去而复返!“日你奶奶的,老子这才看明白,你们居然敢偷偷半夜挖堤?这是要让咱们县里的人都喂了鱼啊!”“来人,给我通通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牛二扯着嗓子一喊,只见从树林中突然冲出许多匹马,上面都是李阳的嫡系保安部队!正所谓贼人胆虚,虽然刁洪磊身有武艺,身边的手下也是镖师出身,可牛二的威名那可不是盖的!都知道李阳来了之后,可是打了几场硬仗,那么多的水匪都给杀光了,这人哪里惹得起!正好天空的月亮被乌云遮盖,自己这些人又蒙了面,估摸着对方看不清自己长相。↑返回顶部↑刁洪磊赶紧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风紧,扯乎!”话音未落,这家伙一催胯下马,当即来了个落荒而逃。牛二带着人在后面不徐不疾地追赶,虽然追不上,可也甩不掉,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在后面黏着。只听后面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这是保安队特有的联系方式。这哨音短促而富有节奏,紧跟着四面八方都有哨音回应,很明显周围到处都是伏兵!刁洪磊暗叫不好,低声说道:“都去楚王陵,那里地势高耸,咱们可以在上面据险而守。”“用不了多久大水就来了,这帮人都会被淹死!跟我来!”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只有执行原有的撤离计划,这两队人马前跑后追,很快就来到了楚王陵。刁洪磊催马上了坡顶,马也不拴了,只把兵器拿了下来,带着手下的同伙列开了阵仗。这个封土堆极其高大,上面平坦宽阔,但想要上去却要冲上一个陡坡。真要是有人在坡顶的位置手持兵器守着,果不其然,看到对方列好了阵之后,牛二这些人只在看到这个情况,刁洪磊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瞅着远处好像是有隐隐约约的波光闪动,估计堤坝已经被冲开,用不了多久,大水就会冲到这边!此时此刻,这家伙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虽然这次受了点小惊吓,可是事情却是办成了。不单是可以嫁祸李阳乱挖河道,淹死人命,而且还可以眼睁睁瞧着保安队全军覆没!心里当真是爽到了极点!刁洪磊憋粗了嗓子,大声吼道:“牛二,你看看身后是什么?大水就到眼前了,还不赶紧跑?”“你家爷爷守住了坡顶,倒是瞧瞧能不能攻得上来!哈哈哈哈…”这帮人只顾往下看,却根本没瞧见身后的情况。从坡顶的那些灌木中慢慢摸出了几个人,手中都拿着粗壮短弩!为首的剑眉朗目,虽然长得一脸书卷气,却是个彪悍雄伟的身躯,正是县令李阳!等摸到这群人身后不到二十步时,李阳怒吼一声!“杀!”!。只听得弓弦声响成一片,铁制弩箭如同狂风暴雨,冰雹飞蝗,眨眼之间就射倒了一大片人!只见下夹攻。虽然刁洪磊带的人都身有武艺,可先是被身后的弩箭偷袭,又被两队人马前后夹攻,顷刻间溃不成军!只有刁洪磊仗着武艺高强,手中的这头鬼头刀左劈右砍,竟然给他杀出了一条口子。看着间被冲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