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腾达这可不是瞎说,虽然贪腐行为被抓了个现行,可好歹李阳也答应饶了自己性命。这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这要是倭人立刻派来人马,就凭县城里那些老弱病残,再加上知府手底下这八个人,那能守得住城池吗?“知府大人,县城里的兵丁都是装装样子的,实际上全都是临时征召的农家子弟,一天兵都没练过。”许腾达苦着脸说道。“现在赶紧把城门关闭,然后把军需库那些守城机械都搬上来,多少还能顶点用啊!”李阳却笑着说道:“大可不必,就这么城门大开,把守城门的兵丁换成年迈的老军。”“马三和宋五留在县衙,看着这个许腾达,剩下的人跟我上城墙,今天我就效仿一次诸葛武侯。”看着李阳带着人往外走,许腾达在后面跟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马三和宋五一把揪住!“耳朵聋了?我家秀才爷让你在这儿待着,要是敢乱说乱动,老子活剐了你!”看到这两位凶神恶煞,许腾达坐在大堂上真是如坐针毡,冷汗一个劲地往外冒。憋了半天,这才说道:“两位官爷,可不是我多嘴呀,倭人和咱们中原人大不相同。”“刚才那位黑爷给了倭人俩嘴巴子,对于倭国人来说,这简直比砍两刀还要难受啊!”“每当受到了奇耻大辱,他们流行什么……剖腹,你说这命都不要了,能不回来报仇吗?”马三嘿嘿一笑,说道:“剖腹?剖腹好啊,把那脏心烂肺花花肠子都露出来,爷爷也好看个新奇。”“打不过人家就自尽,这他娘的算个什么本事,这倭国人也纯属有病!”许腾达再也不说话了,心中暗暗祈祷,州府派兵之前倭人可千万别来呀!“……”那两个倭人信使受了羞辱,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倭人的聚集地。武田杰雄为了报丰州之仇,四处联络,已经聚集了两千多浪人武士。这些天一直在筹措工程器械,四处积聚粮草,准备在丰州把吃的亏讨回来。本以为派出两个信使很快就会得到好消息,哪里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灰头土脸跑了回来。那个高个脸肿的和猪头相仿,一边一个青黑色的五指印,这明显是被打了脸啊!武田杰雄怒不可遏,吼道:“山田!你竟然被人如此羞辱还有脸回来,作为武士,为何不和他与命相拼!”那高个倭人满脸愧色,俯身说道:“只因责任在身,需要将口信传回,这才苟且偷生。”“县令许腾达出尔反尔,要把官仓所有的粮食卖给来自扶桑的船队,现在有商队给他撑腰,根本听不进别人话。”“有这等事?”武田杰雄诧异地说道,“平日扶桑人派系纷杂,倒是有商队偶尔经过,可为何与咱们作对?”山田低声说道:“许腾达贪恋富贵,那个商船头目亲口许诺,只要把县城的财务席卷一空,就带他去南阳享福。”“也许咱们逼得太紧了,他这个官儿也做不长,所以才想和商队合作吧……”武田杰雄一时没有开口,心中也暗自懊悔。看来即便许腾达是条狗,把人给逼急了也会铤而走险。今天这事儿彻底办砸了,要是搞不到军粮,这两千余人聚集在这里,不要说打仗了,只怕用不了多长日子就会闹哗变。想到这里,武田杰雄说道:“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所准备,咱们不可轻举妄动。”“立刻派出斥候沿海岸线搜查,若是看到大批船队,便立刻回来报我,我想对方会卖我一个面子的。”说完,这才回过头来,对高个倭人冷冷说道:“你们两个精通汉话,长相又类似中原人,现在即刻混进县城。”“先看看县城有什么变化,城防如何布置,若是能抢先把许腾达杀了,那便立刻动手。”“山田,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你就剖腹谢罪吧!”这两个倭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倒退着退出帐外,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山田,不要灰心气馁,咱们回去打探好了军情,再把许腾达杀了,商船队自然也谈不成买卖。”“到时候不但无罪,武田将军还会说你知耻后勇,说不定会大大地奖赏呢。”矮个倭人叫做佐藤龙一,倒是颇有些见识,说得山田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两个人骑上马不敢怠慢,拼命地快马加鞭赶回县城。本想着这县城必然四门紧闭,想要混入城并非易事,哪里知道居然四门大开,百姓做买做卖依然如故。“山田,你看城楼上,不是县衙里那个年轻人吗?”佐藤说道。山田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就看到李阳在城楼上独酌独饮,那叫一个舒服自在。在城楼的楼台下有一处平台,平时用来眺望之用,现在摆了一张八仙桌,应该是上等的酒席。“八嘎……派人打了我,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我非宰了他不可!”山田说道。“我也有此意,只要把这个年轻人一杀,把脑袋割下来,咱们拿去给许腾达一看,必然收到奇效!”佐藤说道。两个人也不往前走了,躲在树林里面把发髻散开,重新梳理一个中原人士的发型。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牵着马混在官道上的人里,低着脑袋向城门口走去。本以为门口会盘查甚严,哪知道连个问话的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两个人心里一阵狂喜,进城之后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上城墙的马道上也没有兵丁,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动手机会!二人贴着城墙快步而上,到了楼梯的尽头,探头探脑往外一看,只见偌大的平台上只有李阳一人。山田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一下就跳上平台,伸手把腰间的武士刀就抽了出来!“八嘎……你打我的那个手下去哪儿了?竟然敢对武士如此羞辱,必须用你的命来偿还!”“今日要用你的脑袋来雪耻,别说不给你机会,拔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