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这陆松,还真是勤于政务,亲率马队在县城中巡视了半日,这是刚刚回城。毕竟这里情况复杂,倭人和海贼时有出没,若没有官府的人维护地方,只怕这座县城早就乱了套。在县内巡查了半日,这些马都已经累了,进了城门之后都拴在城墙底下。陆松刚要换马这么个工夫,就看一个人急急忙忙向自己这边跑来。乍一看没认出来,只因为此人十分狼狈,半边脸全都是血痕,这嘴好像也瘪了下去。等来到近前才看出来,这不是县尉赵德发吗?“大人,县城里突然出现一帮悍匪,虽然人数不到十人,却是极其的彪悍,连属下都吃了亏呀!”听闻此话,陆松也是吃了一惊,毕竟这个赵德发算是个有本事的,刀马娴熟四个字绝对担得起。虽然当地驻军都被安排在县城各处,但是县城里的捕快也有好几十个,怎么会被这么点人给闹起来?陆松面现不悦,问道:“你怎地如此托大?平时我就和你说过,遇到事情多带人手,有备方能无患呀!”赵德发苦着脸回道:“属下真带了不少人,二三十个是有的,再加上赌场的伙计,有小五十呢!”“可对面这九个人明显都是练家子,三个人一用力,就能把属下的战马掀翻,感觉是军中高手啊!”陆松也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想到赵德发身有武艺,带了这么多人,居然被人揍得前来求援。如此看来,必定是个硬茬子啊!“人在哪里?速带我去!”陆松把手一挥,从马队中过来五十人,这些都是贴身的亲兵,是最富有战斗力的。赵德发也算是有了指望,赶忙说道:“这些人也真邪乎,正在挨家挨户扫荡赌场,全都是属下的产业呀!”“刚才把南街的宝局赌场全都砸了,正在东街到处生事,光天化日就愣抢啊!”刚才陆松雷厉风行,眼看着就要上马前去拿人,听到这话反而犹豫起来。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要说是盗匪的话,得手之后也早就该逃出县城,怎么可能逗留不走?“那些人什么长相?真的是盗匪吗?”听到这话,赵德发面现尴尬,嘟囔了半天才说道:“这个……他们自称时代巡的下属,其中有一个还是正九品的官员。”“自称为,什么,牛什么来着……”陆松脱口说道:“是牛二吗?”就这一句话,赵德发连连点头:“没错,就是牛二,此人曾经拿出过一枚官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见陆松从马上又甩镫下来,脸色也变得和缓。“我说怎能如此嚣张,原来是李阳的手下,这些人都是泼皮无赖出身,我早就有过耳闻。”“别说你一个小小县尉,听说李阳官儿还没做大的时候,这帮人就敢对抗朝廷京官,动辄就出手殴打官员啊!”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牛二这帮人早就名声在外,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返回顶部↑赵德发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大人,都说李阳是个清官,怎么如此纵容下属?他老丈人不是林轩吗?这可是清流一党的呀!”听到这话,陆松只是淡然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他在屏山县和天穹县做官,那就是在皇上眼皮底下,自然要做个清官装装样子。”“咱们这是哪儿?地处南疆的丰州啊!这里可是天高皇帝远,朝廷的手伸不到这里。”“我之所以敢联合各县,把这个叶枫给挤兑下去,不也是凭借着地理优势,才能以下克上吗?”赵德发也算明白了,看起来什么清官贪官,无非是没找到机会。真要是捞了钱也不影响仕途,这孙子才不捞呢!可是这个陆松用人有个特点,问他要钱门都没有,却允许你掌管一块产业,收益归下属,以此笼络人心。身为县尉的赵德发被允许开设赌局,这可以说是存钱的匣子!总不能任由别人大抢特抢。赵德发苦着脸哀求道:“我说大人啊,牛二这帮人也太狠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抢,这影响不好啊。”“就算是李阳的下属,多少也应有点分寸,能否请大人略加约束,别惊扰了百姓才是。”陆松哈哈大笑,调侃着说道:“惊扰百姓?你赵德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义?”“罢了,既然在我的管辖内,那就走一趟,别让牛二这帮人闹得太难看。”“毕竟此人和我平级,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闹翻了脸,可谓是得不偿失。”赵德花在旁边一嘬牙花子,虽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多嘴。二人刚上了马,却又看到有人急匆匆跑来,身上的衣着甚是华丽,正是青楼中的一个小龟公。等跑到眼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春宴楼出事了!有人要把所有的头牌姑娘一并赎身!”这话把陆松都给气笑了,摇头说道:“今天出门没翻皇历,你那儿又怎么了?到底是谁如此大胆。”“这人自称是官员,看那派头倒是不小,年龄倒是不大,现在还在楼里呢。”小龟公说道。陆松骑在马上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先去春宴楼,估计也是李阳的手下。”“别的官员到咱们县也曾打过秋风,但多半是含蓄得很,这帮人简直是穷凶极恶,我还偏偏不给这个面子!”别看陆松治理地方像是有些手段,但实际上也是包娼庇赌,大肆敛财。赌场是归赵德发管,而这些青楼却是自己的产业,自然是更放在心上。马队在街上狂奔,蹄声隆隆,离着老远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叶枫在楼上听得明白,从窗户探出头去,只见远处的街道上众人回避,明显是官府来人了!“李阳,闹出事来了,我看那陆松来者不善,可是领着兵来的,咱们要不要先回避一下?”李阳淡淡一笑:“回避什么?今日我就要狮子大开口,让这陆松疼得心里滴血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