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数字,牛二和金不换的脸色都变了,这二人都领兵打过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前些日子桂怀泰抽调兵马,各县剩的人已经不多。要说已探明的都有千人,看来这四个县的驻军也都跟着陆松等人要造反啊!李阳手下正经的精兵只有三百,而对方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官兵已达两千多。那些劳工人数虽多,可只能打顺风仗,一旦呈现败逃迹象,就会溃不成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阳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军虽多却是各怀异心啊。”李阳笑着说道。“这样,既然他们在白鹭滩碰面,我这个两州代巡也去凑凑热闹,你们都不用跟着。”“若是能说得他们心怀猜疑,甚至自相残杀,那对方兵虽多,却会自乱阵脚。”“你们都在山梁上埋伏,看我的信炮行事。”李阳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大声地反对了起来。“万万不可!现在白鹭滩就是个虎狼窝,谁进去谁死呀!”牛二说道。“我说兄弟,你这也太莽撞了。”燕北山说道,“就算你把他们说崩了,两军交战时你孤身在敌营,还不是十死无生!”金不换眼含热泪,说道:“大人实在是英雄虎胆,但不可轻身犯险啊。”“鲍德安之死让他们疑心重重,个个心怀鬼胎,大人此次前去实在是凶多吉少!”这些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李阳被围在当中,吵得耳朵都快聋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阳突然把脸一板,大声说道:“都别说了!”平时这位秀才爷对老兄弟们都是笑脸相迎,甭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发火,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这是打仗,不是划拳行令,都嚷嚷什么!我身为主帅若贪生怕死,如何服众?”看到李阳正言厉色,周围的人只得闭上了嘴,心里虽然焦急,却也不好再劝。燕北山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大人已有决断,我愿一同前往,好歹也有个照应啊。”话音未落,牛二和八大金刚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虽然是七嘴八舌,但也能明白都想跟着去。只有金不换一声不发,静静地站在一边。李阳倒是有了兴趣,笑着问道:“他们个个都要陪我去,你怎么不说话?”金不换拱手道:“若是咱们都去了,谁来领兵,我想着……不能因小失大呀。”李阳欣慰地点点头,说道:“要是论起识大局,还得说是金兄,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燕大侠武功高绝,有他在身边我心甚安。牛二和你们这帮小子一直跟着我,那咱就同生共死!”“走,去会一会那四个狗官!”李阳等人翻身上马,便要从山梁上下去,金不换紧走几步,嘴唇哆嗦着像是要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等人走远了,金不换这才喃喃自语道:“如此交心交肺,这条命便是你李阳的了!”↑返回顶部↑李阳等人身上都穿着锁子甲,这在大周时期可谓是最为精良的铠甲。尤其外表体积不大,还可以穿上罩袍,再加上众人不是身材魁梧雄伟,就是彪悍强健,看起来不显得太过突兀。除了燕北山之外,都带了装满了火器的百宝囊,随时准备凶杀恶战。“……”此时的白鹭滩上搭建了一座彩棚,地基使用的是青石板,然后上面用两寸多厚的松木搭建了高台。又用高杆把彩绸高高挑起,光是这座彩棚就不知费了多少民脂民膏。陆松等四个县令早已经到了,虽然都在推杯换盏,却是面和心不合,每个人心中都各怀鬼胎。“各位都听说了吧,鲍德安被人取了脑袋,你们说这是谁做的?老鲍那两下子可不含糊啊。”陆松说道。朗云也憋了半天了,接话道:“这还用说吗?能把老鲍脑袋摘了,还知道地宫入口的还能有谁?”这话透着阴阳怪气,旁边那两位县令也都听出来了。这两个人在五县当中势力最小,正是虎豹豺狼犬的豺和犬。二人一个叫做柴荣,另一个叫作全锦,今天两个人却是一反常态,都板着脸不说话。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有戒备。自从鲍德安死了,这两位就慌得不行,早就听说李阳到处卖知府这个官职,还听说陆松和朗云已经争斗起来了。前两天又听说鲍德安丢了脑袋,这二位平时关系不错,早就私下商量过,认定这事儿是自己人做的!毕竟地宫入口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外人即便是能杀了鲍德安,也找不到机关所在。所以今天这二位本着明哲保身的态度,那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要是情况不对,便要抽身逃走。“朗云,你说话阴阳怪气,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松怒道。朗云嘿嘿一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看人家老柴和老全,不都坐那稳稳当当吗?怎么偏偏你急了?”这话的指向性更强,二人都不由得用戒备的眼神望向陆松。“放你娘的屁!”陆松破口大骂道,“你有何证据就敢胡言乱语,难道认定是我杀的吗?”朗云淡淡地说道:“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啊。这李阳前脚到了清风镇,后脚鲍德安就丢了脑袋。”“据说李阳在清丰镇收了不少的礼,是不是有人怕买不到知府这个官职,所以提前把老鲍给做掉?世事难料啊……”陆松实在是忍无可忍,顺手抄起酒杯,狠狠地向朗云砸去!可这酒杯刚一飞过来,身后有一个黑衣人抢步上前,轻舒猿臂,把酒杯轻轻巧巧接在手中。朗云稳稳当当坐着,笑着说道:“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幸亏我早就请来江湖上的高手,不然今天可就被开瓢了!”其实不光是朗云身后站着人,其他几个县令都有高手侍卫在身后,这一下子剑拔弩张,气氛更为压抑。就在这时,突然跑进一个随从大声禀告。“钦差大人驾到,说是要来……明码标价卖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