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飞快地掐算着,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江沉的眉头紧锁,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仿佛与这寂静的夜晚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神经。还好,还来得及。江沉立即起身,他不能再等。楚汐月如今生死未卜,他晚一步,楚汐月的处境兴许就会更危险。江沉叫来陈禹,神色决然:“陈将军,晋阳城现今仍由你坐镇,另点三千轻骑随我同往冀州天痕山。”陈禹也已经听到了楚汐月的消息,不禁也为此感到担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国师大人,请务必为楚将军解困,拜托了!”江沉点点头,他现在满心牵挂着的也只有楚汐月的生死。……而另一边。天痕山。楚汐月也没能想到,阿古泰被逼至绝路居然还留有后手。她本来已经成功阻击到了阿古泰,而另一边的魏宁则在阿古泰出城后,举兵围城!“阿古泰已被斩杀,尔等若主动开城投降,尚可保得性命!”冀州留守迫不得已,只得缓缓打开了城门。冀州城竟就被楚汐月如此兵不血刃的一举拿下。阿古泰心中气急,已经知道此战败局已定,他再一次输在了楚汐月的手中,他不甘心!他恨恨地望向楚汐月:“若非我的王上听信他人谗言,断我粮草,你想要兵不血刃拿下冀州绝无可能!”此战北疆大败,只能退居于茫茫草原,而阿古泰本是北疆的一员猛将,却因为主上的猜忌,失去了战机和抵抗的能力。阿古泰悍然拔出腰刀:“此战大败,我已无颜再回草原。”“这天痕山雾气缭绕,有进无出,今日你我二人,便在此决出个胜负!”楚汐月按剑,目光凌然:“求之不得。”一时间,刀剑铮鸣声擦耳响起。两人拼杀之时,那个之前跟随在阿古泰身边的黑袍人远远望着,直到在二人快要分出胜负之际悄然离去。楚汐月除了枪法,剑法更为精妙,此刻杀机毕露,直将阿古泰逼得步步后退。“你若生在我北疆,定也是个奇女子!”激战当中,楚汐月身上不免也被划出了数道血痕,不过此刻的她满心战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看准时机,在阿古泰的长刀冲前,直击面门之时,瞬息间抓住破绽,手腕一转直刺阿古泰心口!自己却也不可避免地被长刀刺透了肩膀。阿古泰不甘地瞪大了眼,目光含恨:“我不是败在不如你,我是败在了……自己人手上!”楚汐月无言地拔出剑,心口却突然感到一阵窒闷,脸上也泛着灼热的疼痛。她紧蹙着眉,不可置信地看向手臂上的刀痕,伤口处泛着紫,阿古泰的刀上竟淬了毒!蜿蜒的血迹滴落,顷刻间又被柳絮般的心血覆盖。楚汐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朦胧的视线中,一人正穿过凛冽的风雪坚定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中军营帐内,众人神色凝重,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楚汐月。饶是云止行医数载,诊到楚汐月此时的脉象时,只觉心跳都漏了半拍。云止眸中竟第一次流露出了凌厉的恨意。“好生阴狠的毒!若五日内得不到解药,汐月的脸就会化为骷髅而死!”霎时间,营帐内落针可闻。魏宁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北疆人,果然阴险!”“不,这应当不是北疆人下的毒,而是东都叶氏。”江沉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此毒与‘牵机’同根同源,甚至比起‘牵机’还要更为阴毒。”又是东都叶氏!江沉的心顿时沉坠下来,眉目间凝重万分。云止看向他,咬字恨声:“你的师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