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高头大马走起来时,江离声即便紧紧攥着马缰绳,身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颠的她屁股疼。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再动了动,怎么坐都不舒服,身下的高头大马感受到她不停扭动,回头看她。 江离声拍拍它脑袋,好好走,把我摔下去,炖你马肉。 高头大马被她拍了头,以为是催促它快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江离声惊呼一声,身子后仰,但很快反应过来,怕怕地伏低身子,抱紧马脖子。 卫轻蓝一直注意着江离声的动静,见她坐在马上左扭右扭,就知道她不舒服,刚想给她想法子,便见她的马跑起来,刚想出手,又见她聪明地抱住了马脖子,便作罢。 裴荣讶异,对卫轻蓝问:令妹擅骑射 卫轻蓝回答,不擅。 裴荣看着跑去前面的江离声,这一条长街,只有这一条大道,也不怕她跑丢,笑着说:父亲正想给云家书信一封,不想云兄便与令妹来了河新城,如今倒是正好,省了路途时间了。 卫轻蓝稳妥地回,我与妹妹不管家族事儿。 裴荣另有理解,像兄台这般人物,不理俗务,也是应该。我们裴家不像云家子孙众多,裴家这一辈,只我一人,想不理俗务也不行。我倒是也想像兄台一般洒脱随性,奈何做不到。 卫轻蓝不置可否。 裴荣又道:还没问兄台名字,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卫轻蓝顿了顿,去名留字,轻蓝。 裴荣点头,那令妹…… 卫轻蓝又顿了顿,离声。 裴荣品味这两个字,又点头,看向前方,见江离声已控制住了马,停在长街的分岔路口,他面露赞赏,云兄你说令妹不擅骑射,但她却比将门的女儿家看起来还要擅长,至少第一次骑马的人,能控制住马,便于骑射一道,颇有天分。 卫轻蓝淡笑,是有些本事。 江离声等着人来到近前,苦着脸跟卫轻蓝抱怨,哥哥,这马坐的人屁股疼,不知道有些人用它代步,是怎么能一日行千里的我若是骑它半天,估计会两股战战,被它的骨头棱子磨的血流成河。 她说完,问裴荣,到底有多远啊 裴荣连忙回答,还有两条长街。 他轻咳,是我考虑不周,女孩子骑马,应该垫上软垫,姑娘若是真受不住,稍微在这里等片刻,我这便叫人去买软垫。 算了,我忍忍吧!江离声觉得麻烦,不想久等,想吃东西。 一行人继续往城主府走,卫轻蓝也不好凭空变出软垫给她垫,毕竟四下都有眼睛看着。 熬了两条街,总算走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门口,两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早已在等候,二人身后,是城主府的一众仆从。阵仗很大,的确是迎接贵客的待遇。 卫轻蓝下马,又伸手扶了江离声跳下马,江离声小声跟他嘟囔,再也不要骑马了。 卫轻蓝点头,寻常时候,修行之人,也骑不到马。 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是城主,他迎上二人,十分热情,这两位就是云家来的贵客吧贤侄、贤侄女好品貌,难得来河新城,怎么能过家门而不入我们两家是世交,你们来了河新城,就如回了云家一样,千万别客套,快里面请。 是啊,快里面请。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是城主夫人,一脸慈和,脸上也挂着欢喜的笑,就当自己家,我们两家虽然有十几年没有走动了,但也是因为路远之故,交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会断的。 她笑着拉住江离声的手腕,小姑娘真白净,刚刚看你自己一个人骑马,骑的真好,我就不敢骑,生怕那么高的马,一个蹶子就把我掀下马。 江离声扬起笑脸,我其实也不会骑,就是胆子大些而已,不怕被它掀下去。 反正掀下去,卫师兄会救她。 那你可真是比我强。城守夫人笑容更深了些,拉着江离声不松手,你们伯父前日还说要给云家书信一封,没想到你们今日就来了河新城,这可真是巧了。 江离声不好接这话,因为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云家人。 城主更赞赏卫轻蓝,想着云家出才俊,家中子弟,无不品貌出众,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他问卫轻蓝,云家一切可安好 卫轻蓝回答依旧稳妥,我与妹妹喜游历,不管家中事务,如今出来也有许久了,倒是不知家中如何。 城主看出来了,若是整日打理俗务,压根不会有这么澄明清润的目光和看起来就不受拘束的随意,他感慨,大家大族,子孙多的是选择。不像是我家的裴荣,虽有族亲,但却指望不上,唯有他一人,只能受拘束些。好在他喜军事,投身军中,虽也被军务缠绕,但到底是他喜欢的,故而也不太苦闷。否则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觉得太对不起他。 裴荣在一旁说:父亲,您说什么呢云兄和云姑娘初到河新城,如今快晌午了,想必还没用午膳。先用午膳,让他们休息一番,再叙话不迟。 他始终记得江离声问他是否有好吃好喝的话,如今进了门,必须有。 也是,多年不见云家人,我是有许多话要说,一时失态了,贤侄见谅。城主连连点头,看向自己夫人。 裴夫人笑着嗔了他一眼,荣哥儿行事素来妥帖仔细,比我们做父母的强,娘这就叫人去摆膳。 她当即吩咐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福伯,你快去吩咐厨房,动作麻利点儿,做好了有赏。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赶紧去了。 江离声对于进门就吃饭十分开心,这一刻真真正正把自己当成云家人了,嘴甜地说:多谢伯父伯母,我与哥哥四海为家,一直风餐露宿的,今儿可是有口福了。 裴夫人听她喊伯母,亲近了几分,十分欢喜,可怜见的,一会儿多吃点儿,咱们府中的厨子还是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