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好多次喜欢你了,却没正经跟你道过歉。”“绪真出事那天晚上,我就想跟你说,话到嘴边了,又觉得没意思。空口白牙一句话,好像没什么份量。我觉得,时间久了,我多干点人事儿,让你看点实际的,比说一句空话要好。”“没想到,老天爷这么不赏脸,不打算给我时间。”“我当时以为,肯定还会继续下坠,今天必死无疑。”说到这儿,他声音隐有涩滞,略微停顿了下。傅荔眼眶发热,难得超负荷工作的泪腺,又在午夜疯狂加班。不想哭湿枕头,她没好气地抽了纸巾,重新躺回去,想开口让他别啰嗦了,结果发现嗓子都是哑的。烦死了。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她清了下嗓子,“到底睡不睡?”“马上就睡。”“不许说话!”“……哦。”他叹了口气,还是保持着看她的姿势。过了很久,傅荔感觉他还在看她,却又不确定,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才慢慢转身。果然,他闭上眼了。她松了口气,默默平躺着睡,眼神余光扫了扫他。他脸上疤痕还在,侧身睡着,身体微蜷,一只手放在枕头上,明明站起来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此刻也显得有点可怜。傅荔想着他说的话,联想到具体情境,更是睡意全无,恐慌和心疼并重。她脑中活跃着,没察觉,他忽然睁开眼睛。视线相交。她:!!!应承禹保持平静,没出言逗她,只是往上睡了点儿,不动声色地离她近了点儿。傅荔眼神转着,没生硬地转过身,只是把脸转向另一边了。感觉肩膀互相碰到,她悄悄挪了一下。应承禹也挪了一下。肩膀又碰到,她一点不忍,转脸就瞪他。干嘛!应承禹微微一笑,闭上眼说:“我就是靠你近一点儿。”“谁许了?”“求你了。”“……”哼!她没再挪动,应承禹也没再靠近,只不过,彼此间有奇怪的情愫在暗自流动。傅荔感受到他的示好和接近,想到自己这一天的跌宕心情,还有事发前的思考挣扎,她忽然侧身,面对着他。应承禹愣了下。“怎么了?”“谈谈。”她忽然正经,让应承禹心里紧了下。“你说。”傅荔开口道:“你别以为你死里逃生回来了,就可以装着可怜接近我。”应承禹本来也没想装可怜博同情,只不过是日常想接近她,见她说的一本正经,他笑了笑,将一条手臂枕在脸下,静静地看着她。傅荔思索着,还想继续说。他伸出手,将她嘴边发丝轻轻拿开。“小七,听到我飞机出事,你当时什么心情?”傅荔垂了垂眸。他又问:“你难过吗?”“废话,二妞没了,我都得难过一阵,何况是你?”她拿他跟实验猪比,应承禹也不生气,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抱着我哭得特厉害,我肩膀上都让你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