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栩,靳宴真的已经没了爱意,只有亏欠。他之前觉得,爱情是爱情,亏欠是亏欠,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两件事会发生激烈冲突。傅修看他面色凝重,问了句:“你对苏栩还有感情?”“没有。”“那到底怎么回事?”靳宴看了他一眼,唇瓣紧抿成了一条线,许久后,才艰难开口:“我跟苏栩交往期间,我妈曾让孔辉盯过她。有次我们吵架,她单独跑了出去,让孔辉钻了空子。”傅修听得皱眉,“孔辉?”“嗯。”孔辉是什么人,傅修心里有数,靳宴说得委婉,但他大概也知道情况了。这……这是什么破事儿!苏栩出过事,还是因为靳宴他妈,于情于理,靳宴都亏欠苏栩一辈子。这一回,苏栩是欠了时宁的,可时宁有理由对付苏栩,靳宴却没有。他如果为了时宁,动用强权把苏栩送进去,那也说不过去。可他要是不出手,眼看着苏栩害死时宁的外婆,却逍遥法外,那时宁也过不去心里那关。设身处地想一想,傅修觉得这简直是死局。忽然,作为律师的敏锐度让他想到另一种可能。“苏栩这件事,你考证过吗?”“她有视频。”“……”啧。真够绝的。傅修想了下,又问:“视频是……”“我让人验过,不是合成的。”傅修彻底无语了。他喝了口茶,对靳宴道:“算你倒霉。”靳宴:“……”“这件事时宁不知道?”傅修问他。靳宴抬眸,静静地看他。傅修懂了。他理解靳宴之前不说,苏栩出过那种事,靳宴作为知情人,本就不该到处说,更何况,他还是“加害人”的儿子,是苏栩曾经的恋人,苏栩是在他们恋爱存续期间受害的,他有理由保密。“你现在不说,时宁只会觉得你偏袒苏栩,你跟她基本就完了。”靳宴拧眉沉默。他心里清楚,傅修不是在危言耸听。客厅里沉寂过片刻,傅修犹豫了下,说:“这件事的重点,在于时宁觉得她外婆是苏栩害死的,苏栩是直接加害人。但据我了解,她外婆送到医院时,其实情况已经不乐观。”靳宴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暗示,脸上沉了沉,“这不妨碍苏栩有错。”傅修点头,“但如果导致老人死亡的直接加害人出现,时宁的关注重点一定会转移。”“事发时,只有她妈妈在现场。”“……”俩人相顾无言。事实上,从事发到现在,他们都看得清一件事,那就是时宁的妈妈,那位苏女士,十有八九不无辜。心脏病人,一定随身带药,为何事发后,老人没有及时服药。还有,打120的竟然是个孩子。太多疑点,根本说不通。“她妈妈就算有错,也不能让她知道。”靳宴道。傅修说:“这可是你唯一‘脱身’的机会。”“我宁可她以为我偏袒苏栩,也不要她发现,她外婆是她妈妈害死的。”否则,时宁就真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