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空默称为“朱兄”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楚星放目光落在司空默身上。他一贯瞧不起洛邑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司空默的大名他曾经也听说过。他算是不学无术纨绔中比较出名的,因传闻他曾在佛寺中待了数年,楚星放听说他时还曾不屑的评价了一句“再干净的佛法也洗不净一些人骨子里的污秽”。这样的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他完全看不起的一个人,如今竟然攀着长公主成了镇西侯!册封的圣旨还未下,但景皇的口谕已经下到了翰林院,只待景皇病愈还朝便会宣旨。心中有不敢置信、嫉妒、不甘,但楚星放很能遮掩情绪,他将心中繁杂的情绪都压了下来。侧目对着朱行冷声训斥:“闭嘴。”“司空公子少年英才,此番在梁州立下大战,岂是你我能非议的。”朱行被楚星放这一顿斥责骂的一头雾水,楚星放不是一贯看不起司空默这等纨绔子弟吗?不就是在战场上杀了几个人,楚星放怎么就对他变了态度?他本是因楚星放讨厌纨绔子弟才想着为难司空默,却不想反过来被斥骂。朱行有些难堪,但他顾忌着楚家的权势,只能将心里的憋屈忍了下来。司空默听了楚星放的一席话,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你这是吃错药了,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当初楚星放说“再干净的佛法也洗不净一些人骨子里的污秽”这话时只差点名道姓,他那段时日可没少因为这句话被世家子弟嘲讽。虽然他不在意这些,但他老爹在意,花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楚星放没想到司空默说话这么直接,嘴角隐隐抽动了两下,温声道:“司空公子说笑了,如今你我同在朝为官,既是同僚,自当相互理解。”司空默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他。楚星放面上一片坦然,对上司空默的目光也不躲避,风度翩然道:“比试马上要开始了,司空公子,我先行一步。”语罢,他直接忽视了司空默身边的其他人,径直走过。被忽视的韩濯饶有兴趣的看着楚星放的背影,一脸深沉地道:“这少年不简单。”司空立刻瞥了他一眼,“师兄,你也只比他大三岁。”韩濯微微一笑,“大三岁也是大。”师玉衡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两人斗嘴。沈季远和秦岭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掺合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拌嘴,对几人道:“下去吧。”参加丹墨文会比试的文人很多,所以丹墨文会的比试态台也很大,足可容纳百人同时写诗作画。丹墨文会的比试分两轮,第一轮比试也就是第一天比试参加比试的文人可自行选择写什么或者画什么,第二天则是由大儒出题。文人们需在一个时辰内完成诗作或者画作。比试开始后,晏姝清冷平静的目光从这些比试台上的文人身上扫过,除了熟悉的世家子弟,参加比试的更多是寒门学子。丹墨文会也是寒门学子难得扬名的机会。晏姝目光在一道身影上停顿的久了些,被身侧少年握着的手就被惩罚般的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