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晏安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他道歉,也能一消他心头之恨!晏安渠听见这话却抿紧了嘴。让他送些药材补品可以,让他当众给一个普通官员道歉不行!他一脸的不情愿,河间王见状连忙挡在他面前,遮挡了景皇看过来的目光,大声道:“皇上所言甚是,虽然两个孩子都有错,但孙公子的确伤的重了些,是该渠儿赔罪。”河间王这句话说的很违心。他原本还想找晏姝的麻烦,但渠儿的世子之位还需要景皇松口,至少在景皇下旨立渠儿为世子前,他必须忍耐一下。晏安渠闻言,也明白了河间王的意思。他径直走向孙嘉致,走到他坐席前停下,对着他深深一揖。他道:“孙大人,我年轻气盛,误伤了孙公子,还请孙大人见谅。”孙嘉致见他一字一句说的并不怎么诚心,心中虽然不悦,但也不敢多为难他。他问过儿子,是晏安渠的马车撞了他,却被晏安反过来倒打一耙,率先发难。虽然此事是晏安渠有错在先,但晏安渠是宗室,他只是大理寺卿。孙大人嘴角扯出一抹笑,起身回了一礼,“此事小儿也有错,冒犯了二公子。”晏安渠抬头看了他一眼,黑沉的眼眸似藏着恶意。孙嘉致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晏安渠冷哼了一声,转头回到坐席上。被逼着和孙嘉致道了歉,他心情顿时不好了。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席位。穿着黛青色宽袖长袍的少女正低声与她身边的少年说着什么,莹白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二人似乎丝毫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晏安渠猛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一个卑贱的质子,怎么配得到如此待遇!今夜的夜宴,除了河间王这个小插曲,皇后与二皇子,及其他几个皇子都很安分,二皇子主动与河间王两个儿子攀谈了几句,其他两个皇子跟着敬了酒。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都酒足饭饱,河间王更是醉的直接昏睡了过去——是真是假暂且不论。晏新霁、晏安渠兄弟二人也喝的面色酡红,晏新霁勉强能自己走,晏安渠需得人扶着才能走稳。谢敛滴酒未沾,晏姝也只喝了一小杯,等到殿内众人退下,她让谢敛先在此等她,亲自将景皇送到寝宫,方才折回。她沿着回廊快步走来,抬眸便看见少年站在殿外巨大的立柱旁,眼眸微抬凝望着天上的残月。月色清凉月如钩,清冷的月光落在少年身上,给他周身多添了几分顾忌。晏姝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声音柔和的问:“可是想家了?”谢敛立即回头,看着月光下少女皎洁莹白的脸庞,轻轻摇头,低声道:“我的家在长公主府。”晏姝多少猜到谢敛或许与他生母生了误会,她没多问,只轻笑一声道:“那便跟本宫回家吧。”谢敛乖顺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