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捧着锦盒的手轻轻一颤。谢敛突然伸手托住她的手,轻轻将锦盒接了过去,他轻声道:“殿下,打开看一看吧。”晏姝摸到手心的湿濡。她唇角几不可察的颤了下,伸手将锦盒内的圣旨取出,一点点展开。周徳全恭敬的站在一旁,垂头目不斜视。殿内很静,晏姝听到景皇的呼吸声,有些微弱。明黄色圣旨上的字眼刺的眼眸生疼,让她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泪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就像决堤的洪水。许久,晏姝才接过谢敛递过来的手帕,将泪水擦去,平静嘱咐道:“周公公,父皇这边劳烦你和独孤将军照看,其余的事,本宫来解决。”周徳全连声应下,“殿下放心,老奴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护好皇上。”晏姝轻轻额首,走到龙榻旁静静的看了景皇片刻,又带着谢敛离开。她直接往御书房而去,周德全的干儿子周成海跟在其后。“周成海。”晏姝看向他,“传本宫的话,召皇子和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入宫。”周成海利索的应声,揣着双手躬身快步走远。晏姝走进御书房,她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御书房各处,最后才停在那张明黄色的龙椅上。晏姝走了过去,她伸手,纤细白皙的手轻轻落在龙首上,用指腹摩挲着。“好凉。”她道。谢敛眸光闪动,他走过去,伸手将手覆在晏姝手上,手心的热度慢慢传过去。晏姝抬眸看向他。少年对她露出一个干净又乖巧的笑。“我替殿下暖一暖。”“不管殿下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殿下,永远不会离开。”晏姝倏地抬眸看着谢敛。哪怕心里清楚谢敛早晚有一日要回西襄,她还是忍不住在此刻信了少年这句话。因此少年的眼神在这一刻无比的赤诚干净。她收回手,歪头倚靠在谢敛肩头,声音很低,“圣旨是父皇去年过年时写下的,有两道圣旨。。。。。。”“一道,若父皇病重,让本宫代行监国之权。另一道,若父皇出现意外。。。。。。薨逝,直接册封本宫为皇太女,择吉日登基。”谢敛猜到了一些,但听晏姝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震惊。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却不知景皇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或许也有人怀疑过,但应该无人想到,景皇会直接罔顾祖宗礼法,不与朝臣商议,直接做下决定。晏姝靠在谢敛肩头轻轻呼出一口气,“留下这种圣旨,父皇也不怕本宫被那群豺狼虎豹给吃了。”女子为帝有艰难自不必说。如果景皇当真出现什么意外而留下遗旨,这样不合群臣心意的遗旨,想必那些世家大臣也不会遵从。谢敛伸手抚了抚她的侧脸,低低笑道:“该怕的人是他们,殿下可不是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长公主殿下。”外头响起周成海尖细的嗓音,“三位皇子和朝中大臣都已经到了。”晏姝站直了,谢敛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便准备退到一旁。晏姝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带他来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