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冕服,衣裳华贵无双,容貌更是被衬得艳绝姝丽。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往高台上走的少女扭头,晏晁的目光猝不及防与之撞上。他对上一双沉静淡漠的眼眸。晏晁心中一滞。很快他猛地反应过来,看着少女神态自若的坐在龙椅下方,缓缓握紧了掩在袖中的手。方才他竟然险些被晏姝的一个眼神震慑到!晏晁心中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还有一抹难掩的恐慌。不等他做何反应,便见周围朝臣纷纷下跪行礼,“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话音在勤政殿内回荡,殿内的官员跪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与晏晁一般依旧站立不动。楚相今日并未出现,所以世家官员都是跟着晏晁行事。二皇子怎么做,他们便怎么做。长公主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的从那些未曾跪下的世家官员身上扫过,冷声道:“诸位大人平时也是这般上朝的?”世家官员想起景皇那道圣旨,面对晏姝冷淡的眼神,心中越发觉得有些不安。世家再狂妄,也得做足些表面功夫。景皇若这次熬过去没出事,等他回过神来,就算不会大动干戈,恐怕也会让他们掉层皮。景皇受世家掣肘,他们这些世家何尝不是被皇权凌驾于上。世家官员们暗中对视一眼,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他们跟着躬身行礼,未行跪礼,但礼数上挑不出大错处。晏晁见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只有掩在袖子里的拳头青筋凸起,十分可怖。一旁的周成海扯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话音落下,晏晁就站了出来,他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晏姝,心中闪过恨意,面上却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皇姐,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我与诸位大人已经许久没有看见父皇了,实在想见见父皇。”晏姝道:“父皇病情已有好转,只是太医吩咐父皇必须静养,所以谁也不能去打扰。”在她说这话时,晏晁紧紧盯着晏姝,他没有错过晏姝脸上飞快闪过的一抹不自然,心中已经有了七分肯定。晏姝一定是在心虚!于是晏晁语气一转,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皇姐,到底是父皇需要静养不能见人,还是你狼子野心控制了父皇!”最后一句话晏晁几乎是怒喝出声,带着痛心疾首的斥责,仿佛晏姝做了一件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世家官员见状对视一眼,纷纷附和。“皇上究竟醒没醒?”“长公主殿下还请你给臣等一个交代!”“长公主你企图掌控皇上究竟意欲何为!”一声声的质问朝着晏姝逼近,几十个世家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勤政殿一时间都好似要被掀翻了一般。而沈季远发现寒门官员这边,一些并未彻底臣服长公主的臣子也蠢蠢欲动起来,十分不安分。沈季远并不着急,面色温和的垂下眼眸,依旧从容不迫。晏姝更是神色无波无澜,用平静淡漠的眼神注视着晏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