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辞声色淡然道:“想拿高价,就好好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刚结束,就嫌弃她水平不到位。桑宁夏近些年是脾气好了很多,却还是被气笑了,“辞爷是觉得我哪方面需要提升?声音?表情?还是技术?”她一副追踪用户使用感受,放浪又不知检点的模样,贴合裴谨辞昔年对她的一惯印象。他冷冷丢下一句“骚货”后,甩手离去。桑宁夏握紧了手里的钱,却又转瞬重新将笑意挂在脸上,“辞爷下次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找我,不过……如果还是这么便宜的嫖资,我就不接了。”裴谨辞长腿陡然顿住,握紧的手掌,衬衫挽起露出的精壮小臂上青筋暴起。嫖资?他蓦然回头,大掌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沙发靠背上,长腿狠狠压住她试图逃走的双腿。昏暗环境里,桑宁夏能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怒意。她的确是故意激怒他。“哥哥,你在生气吗?”她柔若无骨的手指抚摸上他冷毅的侧脸。裴谨辞掀开她的手,攥着她脖颈的手掌用力,像是随时都会捏断她的脖子,“记住,我没兴趣跟一个出来卖的,玩乱·伦的戏码。”他的厌恶显而易见。桑宁夏愣了愣,她记得裴谨辞很喜欢她这样叫他,不带名的“哥哥”。每次她这样喊,他古板的面上不显,却都会耳根泛红,会竖起耳朵仔细听。桑宁夏喃喃:“……你……不是他……”窗外早已经天光大亮,别墅内暗无光线。在桑宁夏失落目光下,裴谨辞粗鲁凶狠的撕咬上她的唇瓣。桑宁夏吃疼的反抗,男人却陡然松开了桎梏着她的大手。桑宁夏半趴在沙发上大口喘息,瘦削的身形像是无根的浮萍,可怜而娇弱。可没人比裴谨辞清楚,她有多可恶。怜惜她?他早不是五年前被她拿捏践踏的裴谨辞。男人居高临下的冷眼睨着她数秒,转身上楼,四周太过安静,以至于皮鞋沉稳踩在台阶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拿上钱,滚出去。”桑宁夏推开别墅沉重的入户门,明亮光线陡然刺入双眸,有些疼。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扑面是仲夏时节的滚滚热浪。踏出香山别墅,桑宁夏再次接到了医院催促缴费的电话。桑宁夏握着包里的钱去了医院,缴了手头所有的现金,还透支了自己信用卡一定的额度。桑宁夏来到病房时,隔壁床的植物人家属们放弃了治疗,正准备把家人带回去等死。医院默许这种行为,毕竟健康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桑宁夏在他们或抽泣或叹息或即将迎来解脱般的声音里,安安静静的坐到母亲病床边,拿了毛巾给她擦拭。护士送走了隔壁床的病人及家属,回头看到桑宁夏,连声称赞她的孝心。“刚走的那一大家子都撑不住了,真是难为你一个小姑娘了,你妈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桑宁夏微笑,却没有说话。是福气还是报应,谁又能说得准呢。护士走后,桑宁夏轻轻抚摸着母亲昔日保养得宜,如今尽显苍老的面庞,偏执的喃喃:“我知道以你骄傲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这样活着,可我就是要你这样活着,我们一家人,就是要这样相互折磨的活着。”桑宁夏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因为孙秉承的不再追究,她得以重新回到会所工作。“我要走了,下次缴费的时候,会再来看你。”桑宁夏弯腰在母亲额头印上一吻,转身离去。床上毫无知觉的女人却在她走后落下一行清泪。是痛苦?还是怨恨?——桑宁夏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可能真的不太好,她今晚服务的第一间套房就碰到了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