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她一边说,一手端着碗,一手掰开他的嘴喂。还好,他能把药汁喝下去。羽七提着稻草绳绑的冰块进来看到这一副画面,心下一紧,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其实,完全可以让景文,或者他来照顾容洵。可娘娘要自己照顾,他能理解皇后娘娘那种心情,所以,就当没看见。这辈子烂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的。“皇上如何了?”闻姝问羽七。羽七把冰块用内力敲碎,捡起来放进浴桶之中,“皇上,应该还好。”他一直跟着皇后,也没去管皇上,皇后娘娘都如此放心皇上,皇上的伤势肯定比容大人轻。反正,羽七是这么想的。闻姝点点头,继续喂容洵喝药。他滚烫的脑袋,即便隔着衣服,都像是要把她肩膀烫熟了。这么烫。这种罪,原本是该她自己承受的。景文也拿了冰块来。内力劈开后,也轻轻的放进浴桶之中。然后就这么守着主子,守着皇后娘娘。喂完药,景文过去接了碗。闻姝想把容洵的脑袋移开,但看他脑袋靠在浴桶上,怕是太硬了。干脆就让他枕在肩上。景文看向羽七。羽七也看向他,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景文为何要暗示他离开。他不会离开的。景文苦笑了声,径自走到了屏风外。羽七见状,再看了看皇后娘娘,也跟着到了屏风外。也是,他跟个大木头似的站在皇后娘娘和容洵跟前,多少有些尴尬。在这里,既能随时听候召唤,又能护皇后娘娘安危和名声。一炷香之后。闻姝从净室走出来,“看着容大哥,千万不能马虎。”她同景文和羽七说。“是,娘娘。”“是,皇后娘娘。”羽七和景文一同进去,一左一右的看着容洵。浴桶的沿边,容洵的脑袋后面,放了个软垫。闻姝走出净室,往江逾声的炕上走去,再次为他把脉之后,看到他嘴边的药汁素手为他擦掉。“皇上吉人天相,已经没有生命威胁了。”李院使说。简顺也抹着眼泪,“是啊,吓死奴才了。”闻姝道:“是容大哥拼命救下皇上的。”她哽咽着说。真的不敢想,不论他们谁出了事情,她都会痛不欲生的。“容大人功德无量。”简顺说。李院使擦了把汗,也附和。闻姝叹了一声,刚刚极致的紧张,使得她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她靠在江逾声的肩膀,朝简顺和李院使,涵香挥手。三个人退下。闻姝的眼泪就像珍珠一样滚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他快点醒来。她害怕容洵出事,可她的医术,根本不够看容洵的反噬。那些医书,她都翻烂了。这些年,她从未停止过看医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有效的办法,替容洵治他的病症。可是没有找到。一点好的办法都没有找到,如果容洵继续这么短的时间变换症状,他会被这冷热交替磨死的。“夫君,我该怎么办。”她声音细小如蚊蝇,“容大哥他是好人,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还是说我重生是错了。”没有人回答她。看他洗干净了脸,换了一身容洵的白衣,与他红铜色的肤色形成天差地别。像是有些滑稽。她觉得很好笑,但笑不出来,更多的是心酸。闻姝坐在炕沿边上,弯腰,靠着江逾声的肩膀,抱着他的手臂靠了一会儿。昨夜,在江逾声离开之后,她根本无法安睡,她也一夜未眠。今晨离宫,看到京城内景象萧条,满目疮痍,还有那还在浓烟里燃烧的府邸,处处都是恐慌。她马不停蹄的,心急如焚的,好不容易看到了江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