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是沈确。 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因为是谢家没有吩咐过的人,所以两个保镖都在拦着他。 男人穿着和谢宴辞的同款病号服,腰腹部的伤在拉扯中被不小心碰到,促使沈确面色苍白。 “他是我师弟,你们先出去吧。” 孟婴宁这话是对保镖说的。 而身旁的谢宴辞在听到师弟两字时,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他警惕的看向声源,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勾住女人的小拇指恐慌和暴戾感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孟婴宁有四个师弟。 薄子理、夏桉和宋南烛他都见过,暂时没有什么威胁性。 可唯有一个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沈确,孟婴宁的大师弟。 也是他花了很多时间也没找到的人。 找不到人的原因无非有两点。 一个是找人的团队能力不行,另一个则是被找的那个人有心藏着。 沈确明显是后者。 不然怎么可能出现的那么及时? 谢宴辞不禁冷笑。 他将手挤进孟婴宁的掌心,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这一幕被沈确尽收眼底。 他瞳仁幽深,尽头深处是潜藏的嫉妒。 “师姐,我听说谢三少醒了便想过来看看。” 沈确走到孟婴宁面前,把果篮放到了桌子上。 近距离更能看清两人的亲昵。 这是沈确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可现在却被另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抢先做了。 沈确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压制住内心翻涌的负面情绪。 “你身上还有伤,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孟婴宁皱着眉,极为不赞同的看着沈确。 语气算不上好,但沈确就是从中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这点让沈确的面色逐渐缓和起来。 他又恢复到以往慵懒肆意的样子。 沈确勾了勾唇,顺着孟婴宁的话说下去。 “是我的错师姐,等会儿我就回去好好休息。” 谢宴辞:“……” 果然男人的直觉就是准。 这个叫沈确的对孟婴宁存有别的心思。 谢宴辞不适当的插话。 “多谢师弟的关心,我没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宁宁陪着我就可以了,如果你伤势加重,我会自责的。” 你自责个der! 沈确不爽的在心里回怼。 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着瞎了眼的谢宴辞,眼底的神色莫名,紧接着垂眼,不让孟婴宁窥探到自己的情绪分毫。 安静了片刻,沈确突然说:“我认识一个名医,他对眼睛这块很有研究,威望也高,如果他都说没办法了,那谢三少你……” 后面的话沈确没有明确说出来。 但是聪明人都猜的到。 谢宴辞可能会当一辈子的瞎子。 男人面容阴鸷,周身的寒气将整个病房笼罩,察觉到谢宴辞的不对劲,孟婴宁第一时间回握住他的手。 谢宴辞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说:“宁宁,我不会瞎一辈子的。” 他不想当孟婴宁身边的累赘。 “我知道。” 孟婴宁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宠溺的举动让沈确看的很不是滋味。 他复杂的抿了抿唇,“师姐,我把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他最近应该在国外学习。” “好。” 孟婴宁欣然接受。 她让沈确快点回去休息,可人还没走,她倒是被薄子理的一个电话叫走了。 孟婴宁的表情霎时严肃起来。 她对谢宴辞说:“我现在临时要去处理点事,今天应该不会再过来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谢宴辞压下心中的不舍,故作大方懂事。 “好。” “宁宁,你小心一些……还需要我的血吗?” 男人说着便伸出一条胳膊,但却被孟婴宁推了回去。 “这次不用。” 说完孟婴宁便大步离开。 沈确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现在孟婴宁不在,那他就不必伪装了。 当即沈确唇边的笑容染上了些许恶意,他十分不满的盯着谢宴辞看,再次触及到对方那空洞无神的眼睛时,直接冷嗤了一声。 “谢宴辞,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若真的是为了师姐好,那你就快点识趣的离开她,你只会拖后腿。” 沈确目光不善。 他早就把谢宴辞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 一个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病秧子。 除了一张脸好看以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优点了。 沈确自认为孟婴宁不是看脸的颜狗,否则有他在哪还有谢宴辞什么事儿? 肯定是谢宴辞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勾引师姐! 沈确坚信这个答案。 谢宴辞似笑非笑,非但没有被激怒,唇角还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 沈确危险的眯眼,声音低沉。 “她是我师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拖她的后腿。” “你一个做师弟的还管到师姐头上了?我该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多管闲事呢?” 谢宴辞丝毫不惧。 他的武力值是低于孟婴宁,但那不代表他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沈确算哪根葱? 不过是一个觊觎自家师姐的臭虫罢了。 眼底戾气闪烁,谢宴辞表面却很平静。 他越这样,沈确就越觉得他碍眼。 “谢宴辞,你不会真的以为师姐会喜欢你一辈子吧?” 沈确低低的笑了起来。 “师姐是个慕强的人,你没有哪一点能比得过她,现在只不过是对你存有新鲜感,我只是在善意的提醒你,主动和被动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自小和孟婴宁一起长大。 共同经历了很多谢宴辞不曾参与的事情。 以前是碍于师姐弟这层身份沈确才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心意。 现在……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脏了。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更别提洁癖的孟婴宁了。 想到此,沈确垂下头捏紧手,眼底是不甘的恨意。 谢宴辞轻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地方比宁宁强?” 闻言,沈确一愣。 什么意思? “你我都是男人,不用在那装蒜。” 这句话让沈确瞬间反应过来。 他恶狠狠的咬牙,满面怒色,“谢宴辞,你无耻!” 谢宴辞并不生气。 他轻描淡写的道:“宁宁主外我主内,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成功女人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无闻的男人,沈确,你的思想怎么这么不与时俱进?” 沈确:“……” 你能不能不要篡改名句! 男人都气笑了。 他觉得谢宴辞就是油盐不进。 居然还嘲讽他思想落后? 沈确讥诮回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若想要成为师姐的男人,至少要与她旗鼓相当,谢宴辞,你不配!” 若对方实力比他强,沈确或许还能接受。 可是谢宴辞一个病秧子凭什么?! 谢宴辞的瞳仁空洞冰冷。 他矜贵的坐靠在病床上,搭在被子外的手苍白、骨节分明。 俊美清隽的脸没什么情绪波动。 对于沈确最后的那句话,他轻嘲:“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吗?” 沈确哑然。 他握紧拳头,那张脸上满是外泄的怒火。 “……总之你配不上师姐!” “我是配不上。” 孟婴宁优秀到令人只能仰望,她能和自己在一起谢宴辞都觉得是他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男人垂眼,长睫盖住漆黑的眼眸。 身侧的手微微蜷曲。 “但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