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与老夫人闻到房里的气息,脸色阴沉下来。“二郎的病情一首很稳定,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发病了呢?”二夫人满面狐疑,点名站在门口的江氏:“你去国公府报信,莫非是知道内情?”江氏哆哆嗦嗦,浑身抖个不停,不敢说话。二夫人眉头一皱:“进来回话江氏想到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人,便紧张得手心冒汗。一抬脚,绊着门槛,摔倒在二夫人的脚边。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抬头对上沈青檀的眼睛,瞳孔一缩,飞快地低下头。二夫人十分看不上江氏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见她抖得似糠筛,额头上冒出冷汗,不满地皱眉。她问:“你说要救女儿,谁要害你的女儿?”江氏嘴唇颤抖:“我……我……”“你女儿在二奶奶身边伺候,谁敢不长眼的害她?”二夫人横眉竖目道:“二郎出事,二奶奶瞒着的,你的消息怎的这般灵通,比我们还先得到消息?”忽然,她话音一转:“莫非是你害了二郎?”“不……不是我……”江氏矢口否认,张口结舌道:“是……是雄黄……”“难怪我闻到屋子里有怪味儿,原来是雄黄……”二夫人脸色骤然一变,陡然看向沈青檀:“寺庙里怎的会有雄黄?”听雪回道:“知客僧说寺里蚊虫和蛇很多,点了雄黄驱虫二夫人冷声说道:“寺里从来便不会撒雄黄,更别说是点雄黄,否则便是杀生了听雪慌忙解释:“可……可师父说点了有西五日……”“我们一路走来,便不见别的地方有雄黄,只有你们住的寮房有二夫人看向沈青檀,意味深长道:“侄媳妇儿,你不解释解释?”“雄黄是寺里点的,用来驱虫沈青檀哭过一场,眼睛水雾朦胧,看起来即柔弱,又有些无助:“雄黄有轻微的毒,我们并无妨碍。二爷病发,与雄黄无关,他是……”二夫人打断沈青檀的话:“府里人人都知,二郎的病,闻不得雄黄的气息,否则会引他发病她讥诮道:“侄媳妇儿,你身为二郎的枕边人,不会不知吧?”“二爷不是因着雄黄病发,他是吃了药的缘故沈青檀极力的解释。“你还要狡辩?”二夫人冷哼一声:“二郎不是今日才吃药,他日日都吃药,为何平日里无事,今日便出事了?”“我……”“你身边的流月,前段时日才回的娘家吧?”二夫人咄咄逼人地说道:“我说呢,为何流月的娘提前知道二郎发病,原来是你让流月找借口回娘家探病,暗地里买通人在寮房里放雄黄谋害二郎“流月的娘害怕事情揭发,流月难逃一死,便来国公府求我们救二郎。只要二郎没事,流月便也无事了“你认祖归宗,被封为郡主,便嫌弃二郎是个病秧子,要害他性命,另外择一个良婿吧?”说到这里,二夫人心寒道:“我们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沈青檀见二夫人不听她的话,似乎有些无力解释,看向跪在地上的江氏:“流月娘,你为我说句公道话,我可有伙同流月谋害二爷?”二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仔细想清楚了再说,公爷与老太太很公正仁善,你若是遭人威逼利诱,他们会开个恩典,不会动你,更不会动你的家人江氏打了一个寒颤,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流月爹的腿没有伤着,二奶奶和流月拿这个做借口,让流月回家,从家里拿了雄黄到寺里,再买通人在二爷和二奶奶住的寮房点燃,神不知鬼不觉的谋害二爷二夫人听到这里,一颗心彻底塞回肚子里。她低下头,嘴角止不住往上扬。这一次,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沈青檀了。她脸上染着怒火,正要向沈青檀发难,便听江氏继续说道:“二太太使银子买通我,让我这么诬陷二奶奶二夫人脸色大变。“二奶奶待我家不薄,知道当家的腿折了,几十年的参,眼不眨的给了。我咋能黑心的诬陷二奶奶呢?”江氏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二太太给的银子,全都在这儿二夫人怒斥道:“你撒谎,我何时买通你的?你和沈青檀是一伙的,故意诬陷我她又急又慌地对国公爷与老夫人说道:“父亲母亲,我是被冤枉的。她男人的腿没受伤,流月心里没有鬼,为何要说她爹的腿受伤了,告假去探病?”江氏眼泪哭干了,哽咽地说道:“当家的腿是受伤了昨日夜里,沈青檀的人闯进她家,逼问她受了谁的指使。她不愿说,不仅抓走了她的儿子,还打断了当家的腿。并且威胁她,倘若不照着二奶奶说的做,明日便给她儿子收尸。她只有这一根独苗苗,收二太太的银子,也是为了儿子。没了儿子,她要这银子有啥用?她见识了二奶奶狠辣的手段,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到如今,江氏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见钱眼开,沾了这烫手的银子。二夫人闻言,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时,便见角落里的府医走过来:“公爷,流月爹的腿折了,一首不见好,二奶奶开恩,吩咐我去给他治了腿二夫人傻眼了,突然想到在国公府看到江氏的模样。她的眼睛红肿,形容憔悴。莫非是事情败露了,沈青檀这个毒妇,打断了流月爹的腿,威胁江氏倒戈了?二夫人不甘心地说道:“父亲……”“闭嘴国公爷冷眼看向二夫人:“流月爹的腿折没折,一查便知,府医没必要撒谎二夫人脸色煞白,还想要辩解。“你说得对,哪些药能引起颐儿病发,身为他的枕边人,最清楚不过国公爷面容冷厉:“颐儿媳妇有心害他,今日这寮房点的,便不是雄黄二夫人懵了,有些不明白话里的意思。“雄黄不会引发颐儿的病症老夫人满眼失望地说道:“对外说的几种能引发颐儿病症的,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真正的引子说出来,旁人岂不是想害他,便能轻而易举害了他?”二夫人头脑一片空白,她是要算计沈青檀与赵颐,最后却是落入自己的圈套。真真正正的不打自招。“二婶,我方才说二爷是吃了药,方才身子骨不适。您不听我的解释,执意咬定是我用雄黄谋害他沈青檀眼神渐渐冷下来:“原来是你要害他,嫁祸于我“我……”沈青檀打断二夫人的话,向一旁的国公爷要一个公道。“祖父,若非雄黄不会引发二爷的病症,二婶这般歹毒的手段,二爷恐怕……”沈青檀眼眶通红:“请祖父给孙媳和二爷一个交代国公爷心底对二房最后一丝仁慈也消散了,苍老的声音透着疲倦:“二房从族谱移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