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希望除掉那书生,让她做望门寡,然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她和好。可没想到,他的计划不但落空,还在回门宴上被那书生倒压了风头,狼狈万分。这耻辱到现在都让陆炳耿耿于怀,如刺在哽。当然,最令他介怀的,还是独孤寻远在饭桌上亲口证明君未雪是清白之身。也是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了别的男人,他没有得到的,别的男人得到了。悔恨!肠子都悔青了!陆炳重重地将酒杯砸在书桌上,巨大的痛苦包裹住胸腔,眼眶都不免有些湿。润。他想起昔日与君未雪的点点滴滴,是那般的美好甜蜜,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看着星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那些美好都成了泡沫,变成了她冷酷的眼神,决绝的话语。她说她不爱他了,还把他们的定情信物送给了君嫣兰,她怎么能做得这么绝情?陆炳一口气喝了两坛苦酒,越喝越苦涩,最后意识模糊,终于伴着强烈的不甘与痛苦醉倒在了桌上。。。。。。。下午,黄昏时刻,独孤寻远比平常早回家。他穿着出门时那件青色长衫,袖口轻挽,鞋尖上沾了一点泥,急的满头大汗。“翠柳,你家小姐呢?”进门就是这么句话。翠柳抱着新下的小鸡崽,奇怪地瞅了姑爷一眼,“小姐在屋里头啊。”独孤寻远没往屋里头走,而是蹲在翠柳身边,数了一下鸡窝里多出来的新成员,并不着痕迹地继续问,“哦,那她今天看上去有没有不高兴?”这问题就更奇怪了,翠柳扭过头,敏锐地盯着他看,“姑爷,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让我家小姐不高兴的事?”不愧是修成精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好糊弄,套个话都难套。独孤寻远啧了一声,唰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接掉头往屋里走。翠柳满脸问号,“莫名奇妙。”不过,今天小姐也很莫名其妙,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玩什么呢?独孤寻远进屋后,很快就看到了蹲在床边有气无力叠衣服的君未雪,桌前一盏油灯亮着,大半光影落在她的侧脸上,衬得她一张脸半明半暗,闷闷不乐的情绪更加明显。他低咳了一声,打破房里的宁静,君未雪这才回神,转过头,注意到独孤寻远回来了。“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君未雪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未完全黑,以往这个点他都没回来。独孤寻远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她手上正叠着的那件衣服,自己前日穿过的,面色恍惚了一瞬。“有事。”君未雪察觉到他的视线,手上动作一顿,立刻将衣服推到一边,试图遮掩心事,“啊?什么?”“我说酒楼有事。”独孤寻远负手走进房里,转了半个圈,往那张有些年岁的大红花木椅上大咧咧一屁股做下去,姿态还是那样落拓不羁,“酒楼要准备祈缘节的活动,闭店休息半日。”“哦,这样啊。”君未雪压根就不敢和独孤寻远对视上。屋内狭窄,空气本就不流通,两人心照不宣的格外明显。独孤寻远看似为了缓和气氛故作平常的解释,倒是给了君未雪一惊一乍的紧张感。她抓着被褥,手指紧了紧,声音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那我先去厨房生活,今日。你歇息下,叫翠柳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