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雪站的笔直,像是没听到般扔一动不动,一张漂亮的脸蛋如同寒冬盛放的腊梅,冷傲且决绝。严氏生怕她又像刚才那样对小厮动粗,没有硬逼,反而打起了感情牌,“雪儿,你就听话,当报答母亲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吧,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收养你,视你如己出,对你是不是尽心尽力疼爱有加?你就算不看在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份上,也该看在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情分上吧。”“你九岁那年得了天花,要不是我。日夜守在你身边,帮你擦药照顾你,你哪能长这么大。”严氏是真懂得怎么拿捏君未雪的,她知君未雪重感情,便拿这些年的教养恩情来逼迫她。言语之间,全都是阐述自己教养她的功劳。但君未雪也偏偏没法反驳,因为这些年严氏对她尽心尽力,确实是把她当亲生的一样教。要是像上一世,她没有遇到山贼一事,没有因为清白受损给府里蒙羞,严氏也会一直这么疼爱她。严氏知她有所松动,又假惺惺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泪花,央求道:“你就别让我和你父亲为难了。”说到这里,君未雪已有七八分动容,她仰头深吸一口气,握紧的拳不知不觉也松了开来。一副似乎不想认命,却又不得不认命的姿态。“唉,傻姑娘。”独孤寻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来提亲前,不是没想过君未雪的处境有多艰难。他知道这时代的女人都很矜持,一个名门官家的小姐,想不开当街朝一个陌生男子求婚,定是逼不得已。所以,他也是事先做了不少功课。他从城东走到城西,处处都能听到这君家小姐的非议声,说她失了清白被侯府退亲,没有男人要。这些非议声在他听来都相当刺耳露骨,更别说她一个还未经过世事的小姑娘了。所以,他心存怜悯,还是决定信守承诺来君府提亲。但没想到,这府里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棘手——这姑娘的父母姊妹不仅没一个好东西,还软硬兼施各种PUA,逼着这姑娘嫁给一个老男人当小妾?呵,真是小刀刺屁股,开了眼了。“这位公子,你可以出去了,要是不认识路我可以送你。”一个小厮走到独孤寻远的身边,朝门外做了个手势,明显在赶他走。独孤寻远一介书生,肯定是不会像君未雪那样一个扫堂腿就打倒八个小厮的。所以小厮也不怕他,看着他的目光里,凶狠中透着几分警告。独孤寻远柔弱无助,抱着胸口瑟瑟发抖,“那我。。。。。。我要是不走呢?”堂上君父冷笑,“那就将他扔出去!”话落君未雪脸色一变,正要护犊子,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年迈却威严的嗓音。“君常枭,你好大的家威,你要扔什么出去?”来人是被扶着进门的,还未踏进门槛就连名带姓的直呼君父名讳,且语气透着极强的不满。君父心头一震,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极为惊讶地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左右两边还有两个书童装扮的下人搀扶的年迈老者,缓缓走进了屋。“杨老太傅,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