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瑶仍旧面色冰冷。这秦木云在朝中,向来都是个老成持重的老臣,偏偏今天一反常态逼着议和不可。之前他与那拓跋雷眉来眼去的时候,李玉瑶就强忍着怒气。刚回朝堂,她不想杀人。虽然面对这满朝文武,拿着她那把双管霰弹枪,随便开上两枪,打死几个,或许都没一个冤枉的。但国有国法,朝有朝规。她不想以暴除乱,更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暴君!不是她不敢,而是如今大乾正处风雨飘摇之际,万事求稳,哪怕自己受些委屈,也要大乾和谐稳定。但此刻,李玉瑶突然就想通了。这满朝文武,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自己软弱,他们强硬。自己后退,他们禁闭。自己忍让,他们会越发的变本加厉!所以,想让他们老实些,就不能让他们觉得好欺负了!乱世,当用重典!即便后世史书骂自己是暴君,她也毫不在意!今天就以暴制乱一个给他们看!眼看着那十名靠山军士兵再次走了过来,秦木云眼睛瞪得老大。满朝文武更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女帝这是要来真的?那可是秦太师啊!秦太师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这?连太师都要给杀了?大臣们也都懵了。这女帝今天是杀疯了吗?刚斩杀了北蛮使臣,又要斩杀秦太师!秦太师是谁?那可是朝中德高望重,少有的一品辅国重臣!即便是过去的燕王,不喜欢于忠和楚杰,也只是把他们关起来而已。可现在,这女帝竟然当朝就要斩杀一品重臣!这可是大乾开国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乾不以言获罪,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大乾开国皇帝定下来的!这数百年来,即便是再昏庸的皇帝,也不会以自己的喜好,去治罪文官。但现在,这女帝竟要违背祖宗制度吗?“你、你要干什么?”整个人都懵了的秦木云,他连忙后退,目光依旧逼视着龙椅上的李玉瑶,很不服气,更不信李玉瑶真敢杀他!靠山军士兵却不管那些,抓起秦木云就往外拖,秦木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乃堂堂太师,辅国重臣,你真敢杀我?”“昏君!你个昏君!”“林中!快调御林军上殿啊!”秦木云拼了命的朝一旁的御林将军林中拼命大喊着。林中此刻也懵了。不过他是聪明人,面对秦木云拼命大喊,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出声。因为他是看出来了,如今女帝刚刚归来,朝堂不稳,正需要杀鸡儆猴来稳固权威!这种时候,自己就不触霉头了。虽然他手握御林军,但他身后跟着的那两名靠山军士兵,可不是吃素的,不用回头他都能感受到身后那渗人的杀气!林中可以肯定,自己一旦听了秦太师的话,敢与女帝作对,那么自己的命,保证比秦太师先没!林中不动,这殿上再无兵可调。因此哪怕秦木云喊的再大声,也没人理会。“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大乾开国太祖有令,我大乾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国!天子不得因言治罪臣子!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陛下!你想违逆祖宗吗?”他这话说完,朝臣们也顿时全都亢奋起来。是啊!不因言获罪,是祖宗之法。如果今天破了这个例,那么以后他们的命,岂不要和秦太师一样,随时都会被皇帝杀剐?绝不能妥协!他们文官集团,在面对君王的时候,本来就特别团结。只要群臣们不许的事,皇帝也没有办法。而现在,这女帝更是莫名其妙就要杀人,他们绝对不肯!“陛下,秦太师只说了几句忠言而已,何罪之有?”“是啊,我大乾不因言获罪,若是几句忠言都听不得,那这国法何在祖宗之法何在?”“陛下,除非你杀了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不然我等不服!”“要死一起死,我等愿与秦太师一同共赴黄泉,去见先皇!”朝臣们义愤填膺,纷纷大嚷着。甚至他们纷纷挡在了靠山军士兵的身前,挡住出殿的去路。他们不相信,女帝敢把他们都杀了!今天,他们就要与这女帝,抗争到底了!看着白关门又是一片混乱,李玉瑶已是怒火中烧。她自然看出,百官们不想让秦木云死,其实是为了他们自己,不希望被自己开这么一个口子。但……自己要做的事,又岂是他们能够阻拦的?“很好,你们想要国法治罪,是吗?朕成全你们!”在群臣的茫然中,李玉瑶拿出一本小册子来,随意翻开。“秦木云,秦太师!你给朕听好了!”“癸丑年三月,你赠与永王金八百两,银五千两。”“壬戌年六月,烟花巷内,你因房事不举,被姑娘嘲笑,床帏上一怒之下勒死烟花巷小玉姑娘。”“甲寅年初,第一楼中,秘密会见高丽国富商,收玉如意一对。”“丙辰年秋,义子打死人命,并灭口对方满门,这事儿被秦太师你压了下来!”李玉瑶语速极快地连念了几条。“秦太师,够了吗?”随即“嘭”的一声,将这本小册子摔在桌子上。“这是永王的秘密账本,上面记载着朝中重臣的一些秘密勾当,永王打算拿这些把柄,控制朝堂,你秦太师的名字,可是靠前的很啊!”“这上面还有很多条,要不要朕全都念与你听?”秦木云彻底懵了。他做过的这些事,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然被永王抓到了把柄!而账本竟然在女帝手上!刚刚李玉瑶念出的那一桩桩,一件件,让他老脸通红,无地自容,更无法抵赖。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事都经不起查的!“陛下饶命啊!臣知罪,臣知道错了!”“臣不敢了,臣不议和了……”秦木云的声音中,透着哭腔。满朝文武也都懵了。账本?女帝手上竟然有永王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