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的。”他勾住我的后衣领,不许我再往里走,声音有几分怅然,“这么多年,奶奶但凡遇到还算合眼缘的,和清梨年龄相仿的女孩,都会送礼物。”“?”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都送这么贵的?”虽说不如顾爷爷当初给孩子准备的那两块玉佩值钱,但毕竟用处不一样。爷爷是给亲孙子准备出生礼,自然要顶好顶贵的。可……沈老夫人这逢人就送。我手里这只,小百万是要的,送个十来个,价格也快赶上了。“那倒不是。”周放松开我的衣领,与我一同往外走去,慢悠悠道:“你这只,应该是目前为止最贵的了。你戴着吧,她老人家不差钱,你就当她是花点钱,买个慰藉了。”回江城的路上,司机开着车。周放没再蒙头大睡,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轻轻转动着手腕上温润的镯子,“你和奶奶这些年,没少失望吧?”二十几年,没放弃过寻找,却至今也没找到。我几乎可以想象到,要经历多少次的满怀期待与落空。“不失望。”周放依旧看着窗外,那张刻薄又犀利的侧脸,因过往染上一层光泽,嗓音糅杂着难辨的情绪,“每排除掉一个人,我就离她近一点,为什么要失望?”我莫名的,听得心里又酸又涨。不知道是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沈清梨,还是被这样真挚的深情所打动。有种看小说,看到最喜欢的CP,因为世事弄人而不得不天各一方的心情。“我也有查你。”周放觑着我,嘴角牵起一个笑,“我甚至想过,你如果真的是她,我该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自然知道不可能是我,只是习惯性接话。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子,显露出几分不羁,“该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付出什么代价才好。”我轻笑一声,“然后呢?”“没然后了。”周放努了努嘴,往后仰头靠在头枕上,睫毛覆下,遮掩住所有情绪,“你一直在岑家的户口本上,清梨丢失前,你就已经是岑家的岑云锦了。”“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确确实实和奶奶一样,偶尔会有些被你吸引。”“……”我顿时神经一紧,戒备地看着他。他瞬间被气笑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这什么表情?你当我饥不择食?”“那可不好说。”我笑了笑,故意拢紧自己的外套,想顺势驱散一下车内沉闷的气氛。他打了个哈欠,嫌弃地扔出两个字,“幼稚。”而后,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眼罩,安静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是南希正式开业的日子。几个新员工都早早来报到,干劲十足的,公司氛围一下就不一样了。周茉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探进半个身体,“姐……岑总!那次和你一起看演唱会的朋友,来送开业花篮了。”我觉得她有些可爱,一边起身,一边纵容道:“私下可以继续叫姐姐。”她双眸一弯,点头如捣蒜,“好!”我正好走出去,就看见陆时晏迎面走了过来,脸上是温润笑意,半开玩笑道:“岑总,开业大吉。苟富贵,勿相忘啊。”“学长,你可别打趣我了。”他已经慢慢接手了陆家,我再干八辈子,也达不到他的高度。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我对他说还差不多。陆时晏笑了笑,“怎么开业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是从江莱那里知道的。”“今天不是周一嘛,大家都忙,就没想打扰你们。”我刚说完,新招的前台一脸激动地跑了过来,“岑总,你有个朋友送了好多花篮过来,花店老板等着你去签收呢。”“谁送的?”“说是RF集团的大BOSS,送了999个。”“送这么多?”我有些纳闷地去到前台,往外一看,前台和电梯间,一眼看过去全是一个个比人还高的花篮!还有人在继续从电梯里往外搬。这么大的单子,花店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喜气盈盈地等着我签收。江莱也从办公室出来看热闹,咂舌,“这谁送的啊?简直壕无人性。”“好像是岑野。”我说。“不可能,他和我们也没多熟,脑子抽筋了才送这么多。”“我问问吧。”这么大的人情,不管怎么说,打电话过去道个谢是应该的。我掏出手机,给岑野拨过去,那头倒是接得很快,“岑总,早啊。”“岑总,早。刚才我们收到一批以RF集团名义送过来的花篮,是你送的吗?”“花篮?”岑野愣了一下。我也懵了,不由有些尴尬,“就,就是开业花篮,刚花店送了999个花篮过来……”他惊呼,“999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