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知道她的脾性,心中叹息,只能劝道:“那你先歇息两日再说,等你脸色好些了,我绝不拦着。”南璃只得是点点头。不过她接着倒是想起一事:“先前就说要去看看你父母的棺椁,但随后就出事耽搁了,现在我们还去看吗?”司珩抿了抿嘴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就道:“那就去看看吧。”司家陵墓处于后山的一处秘境中。除了各位先祖的牌位,还有一副副棺椁。棺椁材质各有差别。第一代司家祖先乃是仙人之身,他的棺椁便是昆仑神木所制成的。因为他潜心修行,并无道侣,只他一个棺椁。后来他得道成仙,他就提拔了后人在他的仙山修行,仙界陨落后,后人也就开创了迦兰仙山这一宗派。传到司珩这一代,也不过是第六代而已。前边五代祖先,都有自己的道侣,棺椁都是成双成对的。司珩带着她来到东南角的一个洞穴,并不大,只摆放着两副石棺。皆是修仙之人,也无所谓陪葬品这些了。司珩眸光淡淡的,面上没有别样情绪。南璃问道:“我们先祭拜,然后再开棺吧?”司珩却说:“不急,确定了石棺里有人再祭拜吧。”南璃:“……”你倒是心大。看来他对自己父母确实是感情不深。石棺有着法诀守护,不过这对于司珩来说不算什么,轻而易举就将其破开。石棺移开。里面散出了浊气。南璃轻掩鼻子。司珩走了过去,垂眸,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喃喃说了一句:“正如裳珏他们所说,长得真像。”石棺中真的有星眠公主的尸体?不过他的眼神,怎的一下子变得漠然了许多?南璃走过去。只见石棺中躺着一名极为美艳女子,肤白貌美,令人惊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尤物。她挑挑眉,说道:“原来星眠公主长这样啊,跟你还真是很相像。”特别是那眉骨和鼻子,几乎看不出差别。司珩觉得奇怪,“你以前没见过她吗?”南璃耸耸肩,“不曾见过。听说是你母亲在一次比武之时胜了,但战败者不服气,说她用相貌迷惑之,是故意的,根本不是凭借真实力,所以她后来常戴着面纱,就算出征,亦不曾取下来。大概只有修罗王和护法们,才知道她长什么样吧?”后来,星眠是以自身实力而出名。那时候,连凡界百姓都听说过她的名号,对她只有畏惧。司珩再是定定看着石棺中尸体,道:“那就不知道,这木头人是不是与真人一模一样了。”南璃不解,“什么意思?”司珩出手,打出一道仙诀,棺中尸体散出一道诡异光芒。尸体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头人。南璃惊奇的眨眨眼,“原来是用了魔诀?”此次连她都看走眼,可见这魔诀真的不差,也就司珩这等修为的才能看出来。司珩眸光平静,但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微微颤抖着:“看来她还未死。”他父亲什么修为,他再清楚不过。这等魔诀,只有他母亲,星眠公主才能使得出来。南璃问道:“她既还未死?为何要躲藏着?这些年她一直躲藏得很严密,就连修罗护法都没寻到她,怎么在生下你之后就非得要离开了?”司珩的五指紧抓住石棺边沿,指骨泛白。以前他还深深自责过,是因为他的出生,所以母亲才会得病衰弱而死。可现在他却知道,母亲没死,还大有可能活得好好的,这心理落差,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低垂着头,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没什么缘故,大概是她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个儿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回来过。”南璃以前也不懂什么亲情亲缘,但她经历这一世,有了父母兄弟,她倒是懂了一句话,血脉亲缘有时候是割舍不掉的。她赶紧走上前。本想抱一抱他,却发现自己大着肚子很不方便,她有些尴尬,只好抚了抚他的背:。。“别这么想,或许你母亲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再不济,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我们一直在。”司珩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冰凉的手足也慢慢恢复了温暖。他看向南璃,眼圈有些红。“阿璃……”他握住了她的手,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谢谢你。”于他而言,她在,自己便是幸福的。所以他一定要竭尽所能,让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待司珩情绪再平复一些后,他便将石棺再次封上。欲要离开之时,他突发奇想,道:“来都来了,不妨再看看我父亲的尸体。”“……”南璃短暂沉默后,劝了一句,“你父亲的后事不是你亲自料理的吗?这能有什么问题?”司珩轻轻摇头:“不是,父亲羽化的时候,我虽有百来岁,不过不知为何,父亲临终前并未见我,而是召见了擎梧,让擎梧负责他的后事,所以我是没亲眼看着父亲入棺的。”南璃听着就觉得怪异,“那是该打开查看一番。”司珩照旧要打开另一个石棺。可他却发现,这石棺上的法诀大有不同。他觉得不对劲,立即给南璃下了道保护仙诀,随后才将石棺打开。登时,一股浊气汹涌而出!迅速往洞穴扩散蔓延!南璃有仙诀保护,浊气未能伤她半分,司珩也因自己的仙身,并未受到影响。不过南璃的声音已经传来:“这是毒障气息,不仅会损伤到修仙者的丹田经脉,还让一切生灵中毒衰亡,赶紧将其聚拢收集起来,不能让其外泄。”说着,她已经拿出天星笔画符,将毒障气息都锁在这个洞穴里。司珩也没闲着,将气息聚拢起来。南璃祭出一道符,将气息尽数吸纳。两人动作一气呵成,合作无间。虽不算惊险,不过从司珩父亲的石棺中冒出这么一团气息,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等南璃过去,司珩往棺里看了眼,已是面色煞白,嘴唇微微哆嗦着:“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南璃的心沉了沉。就连司珩都惊异无比,可见这事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