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晓忙道:“知道是什么人吗?”“知道。”大婶说:“赌坊的。”“赌坊的?”谢春晓有些奇怪:“唐天材经常在外面赌吗?”他的朋友,老赵不是说他只是偶尔玩一把小的。小气得要命,从来不会赌得很大。赢了也就罢了,要是输了,要心疼的好些天睡不着的。“倒也不是。”大婶说:“其实小唐不爱赌的,这个小伙子挺勤快,也挺节省。从没听说他去赌啊,去花楼什么的,就是闷了点,之前我还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可是一问就脸红,半天不说一句话,比人家姑娘还害羞,要不然啊,早就成了。”这性格也是要命。虽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可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声哼来,要是哪个姑娘跟他成了家,日子也不好过。不亏你吃穿,也不在外面乱来,可是他也不和你交流。没有矛盾,性格里天生带着冷暴力。那日子是要让人疯了的。不过这么一说,唐天材不是个吃喝嫖赌的人,怎么就突然有赌坊找上门了呢?这一通打砸翻找,谢春晓在各种案子里见过不少,这是追债啊。没找到人,就把家砸了,要是找到了人,那就是打个半死,卸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事情了。好在京城里成气候的赌坊就那么几个。这个在唐天材家里打砸的赌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乌烟瘴气,坑蒙拐骗的赌坊,竟然叫人和赌坊,也不知道脸在哪里,和在哪里。好在赌坊的人知道唐天材。“大人,我可不是没道理的。”赌坊老板还委屈上了:“唐天材欠我钱啊,欠钱不还,我肯定要去找他对不对。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拖家带口也是要吃饭的,要是人人都像他那样,我就要饿死了呀。”这个年代赌坊是合法的买卖,欠钱不还,确实不对。卫青寒对赌坊老板的委屈不感兴趣,但是对唐天材能欠赌坊那么多钱觉得很有蹊跷,让他仔细说说。赌坊老板道:“唐天材我早就认识,不瞒您说,咱们这赌坊里,只要来超过三次的客人,我都认识。”要不叫人和赌坊呢,讲究的是一个服务至上,首先,得记住客人的脸。唐天材不是赌坊常客,但是偶尔也会去玩一把。每次就带几百个铜板,输了就走,从不恋战。赢了也走,也不恋战。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博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输了想翻本,赢了还想赢更多。唐天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也不算什么,无伤大雅。但是就在这半个月,唐天材变了。他来赌坊的频率便高了,赢了也不走了,还想赢。输了也不走了,要翻本。赌坊老板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天材变成了一个赌徒。就跟赌坊里其他赌红了眼的一样。开始的时候他运气好,赢了好几十两,那时候大家都劝他收手,可是他不,还要接着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顺理成章。一个人在赌坊里扎根,无论开始和中间赢了多少,最终都是要输完的。不但输完,还要欠账。赌坊老板说:“唐天材欠了我五百两银子,白纸黑字,大家都可以作证。说是三天还,十天都没还,还躲起来了,那我不得去找他吗?”大家都知道唐天材是个没有不良嗜好的人,而且勤奋拼搏肯干,都觉得他房子里应该有压箱底的钱。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