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看盛母走远了,李易拿着汤勺靠近芸娘。“我两要真做了什么,岳母会不会打死我?”芸娘扑哧一笑,将衣带系好,“这可不能造谣,我娘最是温和了。”“她平儿可没对你有过重话。”李易看了看手里的汤勺,把它放了回去,“重话是没有,但我还记得那根光秃秃的竹条。”李易倒来水,喂芸娘喝下。“还说呢。”芸娘捏李易的脸。“那我不知道不是。”李易取来大衣给芸娘披上,躺的有些久,得走走。“阳光真暖。”芸娘偏头瞧李易,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寻常漫步,却有着说不出的温馨。直到太阳要落山,李易才回大宅。第一时间,李易去瞧了袁晁,老头子坐在石凳上,神情平静的扎着纸鸢。不错,没发疯。瞧了一会,李易进了屋。萧清月正在缝大宝划破的袖口,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回来了。”“嗯,可用了晚饭?”李易在萧清月身侧坐下,静静看她。“还没,大宝小宝刚玩回来,让她们先歇歇。”李易取来镜子,递给萧清月。“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萧清月对李易的举动有些疑惑,接过镜子,照了照。“不是脏东西,是越发吹弹可破了。”萧清月一笑,“今日又偷吃了甜食?”“我说认真的。”李易手抚上萧清月的脸,之前也滑腻,但如今更甚。“续蛊真是神奇。”李易低喃,原以为是一点一点改善,谁知道这么强劲。“清月。”李易握住萧清月的手,一眨不眨看着她,“看在咱两患难与共,又孕育了两个孩子的份上,你将来不能抛弃我啊。”萧清月忍俊不禁,戏又上来了,“厨房温着小米汤,我让夏灵端过来,你喝一些。”“你先给承诺。”李易往前凑了凑,目光直直盯着萧清月。“真是。”萧清月点了点李易的鼻子,轻嗔,最后还是依了李易。“小姐。”夏灵在外喊了声,防止进去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夏灵姐,可是我的汤来了。”李易往外伸脑袋。“早上就煮了,中午也有,这是刚弄不久的。”夏灵把汤盅放下。“就知道娘子疼我。”李易接过碗,喝下一大口。“慢着些。”萧清月擦李易嘴上沾到的汤水。李易冲她笑,让夏灵摆饭。“有酒?”袁晁看李易。李易正帮大宝洗手,闻言腿就是一软,他喉咙动了动。“不让你陪。”“有。”李易立马肯定点头。抱来两坛酒,李易给袁晁满上。抿了一口,袁晁放下酒杯,帮小宝把袖子扎起来,方便她啃鸡翅。瞧着小宝纯真乖巧的模样,袁晁眸子迷离了起来,耳边响起了一声声爹爹。“爹爹,今天是除夕……”小姑娘眼里满是期盼,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爹爹,宋夫子打人好疼,你教姝儿念诗好不好……“爹爹,姝儿不要婶婶,你别走……”“爹爹……”袁晁捏紧酒杯,头低了下去。“爹爹,姝儿想吃糖葫芦……”“爹爹,看,纸鸢……”“爹爹,这是姝儿跟婶婶去庙里求的平安符,给爹爹,不能丢了哦……”袁晁咬紧了牙,手臂直颤,“姝儿,爹爹不走,不走,再也不走了。”袁晁把小宝抱进怀里,不停呢喃。小宝拍着他的背,对此已经习惯了,甚至知道怎么哄,她打开她的小荷包,把糖塞进袁晁嘴里。“袁爷爷不哭,吃饭饭。”小宝夹起一块豆腐,送到袁晁嘴边,示意他张嘴。李易和萧清月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每次只要清醒一点,袁晁就会陷入更深的负罪里。夫人的死,袁文姝的走丢,袁晁将责任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要么找到袁文姝,要么袁晁生命走到尽头,不然,他是不可能和自己和解的。只要不伤人,李易是不介意多给个人养老。反正都前司的债,除了唐正浩,也没人敢催。“密卫在外面,说有事禀。”夏灵走进来,朝李易道。李易将饭咽下,看了眼萧清月,他往外走。“指挥使,唐侍郎约你喝一杯。”李易脸黑了,这个曹操!想都不能想!“说我没空。”“指挥使,不去不成啊,屈济也在。”“备车!”李易咬牙切齿,他的钱啊!走了两步,李易停了下来,瞧他,居然把歆儿和小艺忘了。转了转钱袋,李易愉悦的笑了。“小艺,你不在的日子,你大哥是可着我的钱黑啊,这抢的是我的钱?都是你的聘礼啊!”马车里,李易抓着唐艺梦的手,泪眼汪汪。唐艺梦鼓了腮帮子,“大哥太过分了!”唐歆瞧着李易,头往一边偏了偏,憋笑是件不容易的事。醉仙坊二楼,唐正浩悠闲的把玩玉石,目光扫着楼下,当看到唐艺梦,他眸子眯了,这个混玩意!“大舅兄。”李易冲唐正浩招手,一脸热情。唐正浩黑着脸往下走。“回回请你来,都要绞尽脑汁,跟你说了多少次,小艺挂念你,让你有空就给她写信,你每每都是敷衍我。”“为了不叫小艺难过,我只得用你的钱,给她买礼物,说是你送的。”李易眼角抽动,他怎么不知道他说过这话!那边唐正浩还在输出,“小艺,大哥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你开心。”“哪怕你瞧中的……”唐正浩斜了李易一眼,“大哥也会站在你这边。”唐艺梦感动的眼泪汪汪,哪还记得帮李易讨伐唐正浩。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当御史!李易满眼幽光,恨不得现在就叫来密卫,把唐正浩拖去疆地!唐歆看着几人,掩唇笑,李易和大哥,还真是和谐不了。回回见面,都得较劲。“先上去吧。”唐歆轻启唇。“歆儿,小艺好哄骗,你总是站大哥这边的?”上楼的时候,唐正浩落后两步,和唐歆并行。唐歆抚额,哭笑不得,“大哥,别宰太狠,都前司负债累累,你也是知道的,你动不动上千两,这是割李易的肉啊。”唐正浩摇头,长声一叹,“你呀,现在是一心为他考虑,也不想想你大哥开醉仙坊有多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