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梅正想继续汇报时,才发现梁正道省长已经挂掉了电话。郝青梅思索着梁正道省长的话,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呢?而乔云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刘善财急忙迎了上来,看着他问道:“梁大老板说啥了?”乔云良把梁正道省长的意思告知了刘善财,同时看着他说道:“老刘,这到手的肥肉弄丢了,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好在你没有卷入余志刚的制毒之中,否则这一次你就真的要完蛋了。”“而且邦原应该被梁大老板授意了,尽管他是推荐去银海市的人,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并没告诉我,对你的态度差也是情理之中。”“邦原指不定在想,你和我是不是卷入其中了?他也没向梁大老板汇报什么,这事,你赶紧让秦明山侧面去了解一下。”“秦明山这市委书记是你极力要推上去的,怎么感觉他连一个女人都干不过呢?”“处处被郝青梅这个女人压了一头不说,重要的事情上面,秦明山这个市委书记居然是一问三不知。”乔云良的话让刘善财一怔,本来想说晚上秦明山来省城聚餐一次,商量一下望圣楼会所后续的问题,没想到梁正道省长直接下了命令,不允许刘善财沾边。确确实实是到嘴的肥肉弄丢了,刘善财不心痛是假的,可如今梁正道省长直接指示了,不得沾边,刘善财再想拿下,也不敢往前靠拢。刘善财把这股火全撒到了秦明山身上,从乔云良办公室出来后,他一个电话打给了秦明山,直接不客气地说道:“老秦啊,望圣楼会所的事情,你好被动啊,这事惊动了梁大老板,你这一次在梁大老板的心目中又被减了分,他刚刚把云良喊去,一通狠狠训斥。”“这么大的事情,让省委那头抢了先机不说,还让单铭忠这个新来的秘书长直接去了银海市,而且大量媒体记者也在涌向银海市。”“这事越闹越大,后续你能不能按住余志刚和伍子东的事,就靠你自己了。”“而且能不能按得好,也靠你自己了,这一次,我无法帮你,今晚说好的聚餐也作废了。”刘善财把这通话丢给秦明山后,径直就挂掉了电话。秦明山“喂”了好几声,才发现刘善财挂掉了电话。“妈的,你一个臭商人,在老子面前耍你他妈的什么威风啊。”秦明山内心的粗话满天飞,他发现自从和余志刚联手后,他骂粗话的时候越来越多了。秦明山不爽归不爽,可他这个市委书记一天没下台,他一天都得牢牢抓住权力!秦明山一个电话打给了贾成勃,明明这个蠢货不堪重任,可他可用的人只有这个蠢货。“老贾,望圣楼会所,你的人在那边吗?”秦明山直接问道。贾成勃一听秦明山这么问,极委屈地说道:“我昨天就带人去了,可邦原局长让我把人全部撤走了,目前全是武昌盛和张长弓这两货的人,我的人根本拢不了身。”秦明山一听,火大了,差一点点又在爆粗口,一想到这个劳邦原是乔云良的人,别说贾成勃奈何不了,他这个市委书记都拿劳邦原没得办法。想到这,秦明山态度温和了一些,接过贾成勃的话说道:“你去找找劳邦原,说全国媒体的记者们都在往银海市涌过来了,请示一下他,要不要去望圣楼会所这边维持秩序。”“另外,我快回银海市了,你约一下劳邦原,中午我们小范围聚一下吧。“秦明山说完这话,也没给贾成勃再说话的机会,径直就挂掉了电话。秦明山的目光又投向了窗外,窗外还是成排成排的树木往后倾倒着,他心内再一次涌起了莫名的悲伤感。本来学的是文科的秦明山,有一段时间,他是个文青,看世界名著,看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看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那个时候尽管这些书晦涩难懂,可对于秦明山来说,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因为秦明山在林可然面前大谈特谈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才让林可然一下子觉得这个男人又伟岸,又高大,还满腹诗才。那个时候,秦明山告诉林可然:“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英雄主义是,看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它。真正的通透则是,看清世界的复杂后,依然能够从容选择简单。”如今呢?这所有的优点,全成了秦明山致命的弱点,越想在权力的巅峰走得远一些,久一些,却越是陷入了被他人操控的泥泞地之中,越挣扎,陷得越深。秦明山在这一路上想了好多好多,可当银海市落入秦明山的视线之中时,他不得不回到了现实,那就是立刻马上和林可然走向民政局,离婚。秦明山看着侯振东说道:“老侯,去市民政局。”侯振东“嗯”了一声,他已经知道秦明山和林可然的婚姻走到了头,昨天他们在走道里争吵声,侯振东听到了,再加上,秦明山省里养的那个女大学生,他也是隐约知道的,可作为司机,守口如瓶是他的本分,他啥都不会去问。秦明山的车先到了银海市民政局,接着就是单铭忠的车停了下来,单铭忠陪着林可然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看着秦明山说道:“我和老师在这里等着你们,好聚好散吧。”秦明山点了点头,可说不出来的尴尬,婚姻走到头不说,还被人押着走向了民政局一般。因为是秦明山来和林可然来离婚,民政局这边早就接到了秦明山打过来的电话,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加上是协议离婚,前后不到十分钟,秦明山和林可然就从民政局走出来。秦明山还是有几分伤感,这一次他是真的,看着这个把青春给了自己的女人,幽幽地说道:“可然,对不起。”林可然一怔,尽管这一声“对不起”来得很晚,很晚,她眼里还是泛了亮光,她没回应秦明山,而是急急地跑开了。身后,是秦明山追逐的目光,那般复杂,那般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