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坐在马背上。手持一杆长枪。跟着叶渡生活许久的他,如今已经长得格外强壮。双手一较力,就轻松荡开对方贼人的大刀。旋即想着日常训练的内容,手中的长枪以一个很是刁钻的弧度,轻松的一拧,就刺穿了一个梁山贼大汉的哽嗓咽喉。一杀到手,虎子越发的亢奋。手中的大枪往回一抽,对准了另外一个梁山贼又刺了过去。借着战马的速度,手中的大枪继续发力,噗的一声,又将一人挑落马下。而叶渡则没有虎子那么麻烦,手中的大枪在刺穿了一人之后,早就不知道将大枪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从腰间拔出长刀,对着贼人就是一顿劈砍。他的马太快了,根本就没有抽出长枪的时间。猛子看着叶大哥那么猛,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前些日子,他、王猛子、张大隗想要试一试叶大哥的手艺。结果三个人,被人家一把大刀揍得连北都找不到。后来赵柱、崔玉加入战乱,五打一也不行。当时便觉得那时候的叶大哥已经是神仙级别的存在了。可此时叶大哥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更加恐怖。手中的大刀,甚至于看不到挥舞的痕迹。他只能看见人头在天上飞。而跟随在叶渡身边儿的人,悉数是清河村最早的一批赏金客。此时有一个算一个,都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一次冲锋,己方零伤亡。对面却倒下了一大片。即便是不死之人,也身受重伤。这得益于清河村的高强度的训练,也得益于武装到牙齿的装备。趁着叶渡等人,杀入天龙军之中。几名贼寇找到了崔庆之的尸首,崔庆之身边儿的马户也奄奄一息。崔大哥,崔大哥。众人一脸的悲痛,这也太惨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而马户则气若游丝的说道,事情有变,赶紧走。恰如崔庆之生前所想,叶渡根本不在乎他们这几个悍匪的生死。但怪就怪他们自己的实力太拉垮。叶渡杀穿了天龙军临时建立起的阵型,调转马头,准备对大队伍进行再度冲杀。天龙军已经崩溃了。他们是来抢劫的,杀官的,但绝对不是来送死的。对面马背上的那些黑甲汉子,就跟地狱里冲出来的魔王一般。太吓人了。几乎刹那之间,队伍就开始崩溃。无数人喊爹叫娘的逃窜。无数人跪地求饶。吓得精神恍惚,把菜刀砍在自己人脖颈上的人也大有人在。打不过,跑啊!梁山贼本来想要趁乱自己逃跑,但是发现形势不对,便开始鼓动这些天龙军溃散。想借着人群冲破大军的阻挠。其实根本不用他们呼喊,这群被裹胁入军中的反贼,心态早就崩了。因为崔庆之的死,梁山贼的逃,使得他们彻底失去了组织。没人管,没人问,这仗还怎么打只是让这群梁山贼无法想象的是,随着叶渡的一击得手,全城到处都是人,无论男女老幼,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他们杀来。这些被损坏了家园的百姓,可能跟他们硬碰硬可能不行。但是痛打落水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眼看着这些反贼陷入了被动,开始准备逃窜。叶渡对正在匀速推进的王猛子说道,擦一擦脸上的血渍。你这是杀了多少人王猛子嘿嘿地笑道,仿佛地下的阎罗王一般,几十个。他身边儿的将士,皆是一脸残忍冰冷的狰狞笑意。叶渡下令道,立刻率兵追击,能抓的抓,不能抓的杀。是!王猛子立刻调集人手,开始了疯狂追击之路。叶渡则继续带着人手朝着州衙冲去。人在绝望之中,往往会爆发极其强烈的兽性。更不要说,起义军之中还掺杂了相当数量想跟着一起抢一波的豪强的部曲。这些人本身就武艺娴熟,在豪强的豢养下,身强体壮。此时见逃不走,一个个嗷嗷叫着,想要跟叶渡拼命。他们心里很清楚,唯有冲出去,不然一旦被抓,极有可能牵连家主。这些人在崔庆之死后,自发组织起来。竟然结成了阵势,想要硬抗叶渡。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想多了。双方只是一接触,便被叶渡领头的队伍,轻轻松松地打出来一个巨大的豁口。叶渡率领的可是骑兵。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人可以对抗的。只是一个回合的往返冲锋,最后的抵抗便彻底消散了。叶渡的大名在沧州本来就非常响,如今这些世家豪强的奴仆,见了叶渡的凶悍之后,一个个吓得肝胆欲裂。叶渡高呼,跪地投降,弃械不杀!跪地投降,弃械不杀!叶渡身后的将士跟着齐声呐喊。打不过,降了,降了。降了!大量五花八门的武器,被扔在地上,无数人跪在地上。叶渡扫了一眼道,绑了。大局已定。你等在此看管住俘虏,维护秩序。虎子,通知城中所有叶家的店铺,派遣精干之辈,带领乡亲们救火。是。虎子抱拳道。叶渡转过头去,眺望偌大个州城。前些日子,他还曾经进城,与苏灿、崔玉等人巡视生意,当时的州城,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已经有了几分繁华的气息。可如今只是经历了一个夜晚,眼前的州城,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城池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哭喊声,哀嚎声,咒骂声。他心里的情绪非常的复杂,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大乾的乱世开始了。到时候会有更多的百姓陷入苦难之中。他来不及想更多,便跨步走入州衙大门,却发现此时州衙一个管事的人都没有。刘参军和秦县令二人都躺在地上。叶渡大惊,他无法相信,以秦县令的武艺,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连忙上前。刘参军看见叶渡之后,便苦笑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倒是秦县令还在勉力维持,朝着叶渡抱了抱拳。叶渡仔细观察,只见他腹部鲜血淋漓,肠子流了一地,俨然是活不成了。见状,热泪盈眶,秦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叶渡之所以在沧县可以发展得那么好,有很大原因是这位秦家哥哥暗中照拂。他与叶渡有袍泽之谊。只是双方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往日里交流不多罢了。刚才叶渡之所以镇定,是因为这位县令的武艺在自己之上,他觉得些许贼人,连自己都不是对手,根本伤不了秦县令。只是没想到,往日里战场上纵横捭阖的秦县令,竟然被伤得如此之重。秦县令苦笑一声道,你小子总算是来了,不枉我这么照顾你。我也没想到,这治理地方,那么浪费精力,以至于我的武艺水平下滑得那么厉害。叶渡握着他的手,泣声道,老哥哥,你莫要说话了,我给你治伤。秦县令摇头道,老弟啊,老弟,咱们都是在边军厮杀多年的汉子,这种情况谁不清楚,哥哥我是活不下去了。说着,让叶渡示意叶渡耳朵凑过来一些,叶渡赶忙照做。秦县令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圣人曾经说过,这天下非是他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对不起百姓之事,断然是他为世家所掌控,成了傀儡。彼时天下兵马,皆可以无诏入京,清君侧。哥哥。。。。。。。叶渡已经泣不成声,那年他还小,是这位秦大哥一次次帮助他,在战场上活了下来。后来他做了县令,虽然因为自己犯了大过错的原因,不敢轻易拜见他。但是私底下的书信一次也不曾少。而每一次,秦家哥哥的回信,都对自己颇为劝勉。没想到这么呵护自己的长辈,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挽救他的生命。这让叶渡的心极其难受。钢牙几乎咬碎。太史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秦县令苦笑一声道,我救了这么多百姓,我这辈子值了。倒是你,要牢记我刚才说的话,不要辜负圣人的期望,不要辜负哥哥的期望。话音落下,气绝于当场。叶渡帮忙收敛了尸体,然后起身,声音冰冷道,来人。东家。把州衙所有人的兵器全都收缴了!否则杀!啥刚刚被大夫扎针醒来的刘参军,感觉脑瓜子被大锤砸了一下,好悬没再次晕过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渡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尤其是,言语之中的冷冽,让他都想哆嗦。咣当!刘参军一脚将脚下的长刀踢得远远的,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叶渡,叶兄,你这是做什么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秦县令,他意识到,随着这个人的死,叶渡的表情变得极其陌生。一名州衙的佐官拿着武器,皱着眉头,对叶渡喝道,姓叶的,这里是州衙,你想造反吗噗!叶渡的手下,毫不犹豫,将武器捅进了他的心口。那佐官一脸的不可思议。而叶渡则明显默认了手下的做法,表情冰冷的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弃械不杀!哗啦!所有人毫不犹豫,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叶渡扫了所有人一眼,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带着一身的煞气,迈步走进了州衙大堂。铿锵的甲叶子声,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锤打鼓,一下下敲击着大堂内的所有人。坐在上首的薛刺史和杨长史都一脸震撼地看着叶渡。二位好生雅致,城内叛军作乱,二位竟然弃百姓于不顾,逃到了城外。若不是我的人巡视发现,你们准备逃到哪里去呢尾随叶渡而至的刘参军连忙说道,叶兄误会,我是见事不可为,才打晕了长史,派人护送他出城的。今日在场的不少兄弟可以作证。叶渡扫视了刘参军一眼,刘参军身边儿是数个人证,诚恳道,当时确实如此,我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刺史个废物,遇到事情先跑了,只剩下长史和秦县令拼死对敌。叶渡自然是不信他们说话的,一直到了手下带着城中百姓那里打听来的信息高速叶渡之后,叶渡这才缓缓的点头。不过叶渡却不准备这么放过杨长史。而是继续向前,一步步朝着杨长史走去,压迫力十足。杨长史,若不是你苦苦相逼,百姓如何会反呢咽了口唾沫,杨长史佯装镇定道,叶渡,不要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你说你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