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奕扬吃完午饭后,林筱帆主动给彭清打去了电话,她打算约彭清出来聊聊。彭清因为好几天没见到林筱帆,接到电话后非常激动,马上表示自己有时间。随后,他很快就赶到了约定的咖啡厅。“筱帆,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都怪我。”彭清很真挚地道歉。林筱帆坐在咖啡厅里,对着彭清,默默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咖啡,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虑再三后,她终于说话了。“彭清,我这个哮喘可能会变成一个终身疾病,无法治愈,你介意吗?”彭清迟疑了一下,安慰起她:“这不是第一次发吗?治好了就好了,你以后不一定会复发。”“如果复发呢?”林筱帆追问。“常见病,没事的。”彭清依然很温暖。“我家里的人都没有哮喘,我小时候也没有,呼吸科说跟遗传没关系,是急性过敏诱发的。”林筱帆特意点出了遗传病这一点,她除了要告诉彭清自己的真实情况,她也需要弄清楚谢奕扬说的是不是真的。“没事没事。”彭清笑呵呵的,似乎并不在意。林筱帆观察了一下彭清的状态,继续往下说。“彭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隐瞒,我是抱着坦诚的心态在和你相处。”彭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脸色也显得不是那么自然,他回避了林筱帆的话,没有回答。“你是怎么看的?”林筱帆继续追问。“我也是这么想的。筱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彭清转移了话题。至此,林筱帆心里已经能判断谢奕扬说的遗传病大概率是真实的。除了疾病本身,她更在意的是彭清刻意隐瞒的态度。但是那天下午无论林筱帆怎么暗示,彭清始终没有开口,一直是回避的状态。傍晚,林筱帆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心灵,回到了浦应辛家里。她内心焦灼。她一直觉得彭清情商高,温和体贴,长相也过得去,是个值得接触的相亲对象。现在却出现了这样棘手的问题,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回来了?”浦应辛停下了手中的吉他,跟林筱帆打了个招呼。林筱帆看到浦应辛抱着个吉他,马上笑着说:“我刚才在过道就听到了《阿斯图里亚斯》,原来是你在弹。”“我能点歌不?”林筱帆说着就走上前。“你不是雅过敏吗?”浦应辛冷冰冰的。他知道林筱帆这一整天都在外面跟相亲对象约会。“你反正要弹,我顺便听听。”“我弹完了。”浦应辛放下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浦医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现在不过敏了。”林筱帆笑嘻嘻地开起玩笑,她感觉到浦应辛似乎有点生气。浦应辛一个跨步,突然靠到她面前,林筱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下。“我是你想听就听,想睡就睡吗?”浦应辛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林筱帆,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林筱帆脸红得发紫,怔怔地立在那。“脸红什么?不敢认了?”浦应辛看到林筱帆又局促又害羞的模样,声音柔软了下来。“没什么。”林筱帆红着脸,马上跑回了自己房间。她心绪不宁,心头小鹿乱撞。这么一来,林筱帆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住下去了,她得尽快搬出去,否则她不知道这么朝夕相处下去会发生什么。片刻后,浦应辛在门外敲门。“出来吃晚饭。”林筱帆其实是故意躲着不出去的,她不想面对他,不想和他一起吃饭。浦应辛很执着地敲了一会儿,林筱帆没办法只能开门,毕竟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浦应辛对着她轻轻一笑,那双眼睛似乎看穿了她。“快吃,吃完我弹给你听。”林筱帆刚平复的心情马上又骚动不安。“想听什么?”浦应辛笑着问。“随便。”林筱帆低着头扒饭,她只想躲避。浦应辛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低头一笑,弹奏起了Oasis乐队的《Whatever》。林筱帆边听边吃,边吃边笑,她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男人真的给她弹了首《随便》。“浦医生,你真是我克星。”林筱帆笑着说。此刻,她不想再抵抗心底的那个自己,她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听听喜欢的音乐,聊聊天。“才听一首,就知道我是你克星了?”浦应辛脸上浮起了久违的轻松愉悦。“你古典吉他和电吉他都能弹,这是怎么做到的?”林筱帆有点好奇,在她眼里浦应辛这样的学霸科研人员,肯定是喜欢严肃音乐居多。“这很难吗?爵士鼓和小提琴我也可以。”浦应辛显得非常自信。“天哪,学这么多,你小时候得天天上兴趣班吧?”林筱帆感叹道。“我不觉得这很难。”浦应辛微微笑了一下。“行了,别刺激我这个学渣了,我只会吹长笛,现在得了哮喘,以后可能都吹不了了。”林筱帆感叹道。“你到底跟不跟我去听音乐会?”浦应辛凑到林筱帆身边,问出了他耿耿于怀的问题。“你干嘛非要我去听音乐会。”林筱帆觉得很让人费解,浦应辛已经反复提了好几次。她并不知道这是男人的胜负欲在作祟。“你跟我去听一次音乐会会少十斤肉吗?”浦应辛调侃她。“要是真能少十斤肉,那我肯定马上就去听。”林筱帆绕来绕去的就是不正面回应。“彭清约你你去吗?”浦应辛再一次酸溜溜地嘲讽道。听到彭清,林筱帆马上脸色灰暗,放下了碗筷。“我不吃了,去休息了。”林筱帆立刻跑回了房间,到底该怎么处理彭清的事情,现在成了她的心头大患。浦应辛发现自己一提到彭清,林筱帆的反应就这么大,顿感心中不悦。他浦应辛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无论在医学院还是舒兰医院,他的追求者众多。一直都是他浦应辛躲着别人,现在居然是林筱帆躲着自己,对此他无法接受。他浦应辛还没有拿不下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