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仙女姜拂晓,我今年八岁,我们家有个很大的镖局。用我娘的话说,我爹是钻石王老五,她是大美人林诗音,我和妹妹是大小两只神兽,我们家镖局是运输行业的扛把子。不要问我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你问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懂为啥我娘明明叫林翠花,爹爹却叫她林林,她对外又称自己叫林诗音。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爹和娘是全天下最恩爱的夫妻,我和妹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姑娘,不接受质疑。最近我们镖局特别忙,听管家吴伯说,爹后日要去代国走镖,爹每次外出娘都会跟着去,叫什么夫唱妇随。嗯,这次我也要去。我蹦蹦跳跳的来到爹娘屋前,双手扒拉着门框,悄悄探出脑袋,还来不及动作就挨了一记脑瓜崩。我揉了揉发红的脑门,可怜兮兮的望着爹:“爹爹,你管管娘,她又欺负小孩子。”娘翻了个白眼:“切,也就这点出息。”爹将我抱坐在膝上看着我和娘斗嘴,笑而不语。我告诉爹娘我要跟着他们出远门,爹不允,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终爹在我的撒娇攻势和娘的劝说下答应了。我们与镖局的叔伯们走了大半个月,在距离代国还有两天的路程时,停下来在林间歇脚。娘如平日那般将我抱在怀里,给我讲小美人鱼的故事,正当我为小美人鱼失去那么多却没能和王子在一起而伤心时,突然从林间传出一声刺耳的鸟鸣,接着十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出,他们一句话都不说,见人就杀。一眨眼的功夫,镖局的叔伯们死伤大半,黑衣人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明显是有备而来。爹与娘对视一眼,那一眼让我悲痛万分,我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诉说其中饱含的复杂情感。娘抱我上马,拔下发簪,狠狠刺向身下的马,马嘶鸣一声驮着我和娘朝远处狂奔。娘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砸在我的脸上,我在娘怀里死死抓住缰绳,喉头似被堵了一块巨石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在我们匆忙逃跑间,我看见黑衣人一剑贯穿了爹的胸膛。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变得安静极了,马跑的精疲力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娘拉过我的手:“拂晓,你还记得娘给你讲过的小鲤鱼历险记的故事吗,从今日起你要像小鲤鱼泡泡一样勇敢的探索这个世界了。”“不,我不要当泡泡,我要和爹娘,妹妹永远在一起。”娘眼里的哀痛一闪而逝,抬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厉声道:“你是我林林和姜中信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不是那么懦弱的人。答应我,即使失去了父母的保护,你也要好好活下去。”长这么大,娘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也是第一次挨娘的打。我用力点点头,我告诉娘我会报仇的,总有一天我会将那些黑衣人都杀了。娘紧紧攥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的叮嘱我人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像小美人鱼一样为了别人不爱惜自己。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娘就闭上了眼睛,方才紧紧攥着我的手无力的垂下,没有了呼吸。直到此时,我才看到娘的后背插了一支箭羽,鲜血浸透了衣衫,染红了身下的草地。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在那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夜晚我失去了父母。我没有流泪,我挖了个坑将娘埋在里面,朝着与爹娘相反的方向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回头。不知走过了多少个日夜,直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再次醒来视线对上的是一双腥红的双眼,留着口水的腥臭大嘴,锋利的牙齿,我下意识抬起左臂塞进向我咬下的利齿中,右手死死搂住野狗的脖子,一口咬住它的咽喉。娘说过,无论是人还是畜生,咽喉都是最脆弱的部位。我死死咬住不松口,拼命吮吸着野狗的血,终于野狗停止了挣扎没了呼吸,我像只死狗一样摊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他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让我本能畏惧。但是,当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时,我还是跟他走了只因为我问他,跟他走能吃饱饭吗?他说能。爹娘走了,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如行尸走肉般跟着那人,直到侍女将我洗漱干净塞进柔软的棉被,爹娘临死前的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重现,无尽的悲痛排山倒海地向我涌了过来,我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我没有家了。我将这段痛彻心扉的过往封藏在记忆深处,总有一天我要为爹娘讨回公道。次日,我有了新的名字——二十六,我与一群漂亮的八九岁女童被一个叫夜枭的组织当成细作培养。我们一边学习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朝堂权谋;一边学习穿衣打扮,房中秘术,枕上风情。我们每天都有规定的任务,完不成挨打受罚是家常便饭。每当我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饿肚子时,就想给带我来这里的那个王八羔子一个大逼兜,不是说能吃饱饭吗?为什么要让我饿肚子,娘说饿肚子会长不高的。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八年,直到半年前我又见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他将一把匕首扔在地上:“一炷香后你们二十六人中只有一半的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呵呵,娘说的对,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八年,这不,讨债的来了。我率先捡起地上的匕首割断了身旁同伴的咽喉,其余人见此先是愕然,随后纷纷效仿,朝身旁同伴出手。我杀人后,那人眼里流露出了赞赏。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不是我以为的那样。然而,事与愿违。一炷香后,那人的侍卫将方才没有杀人的几人都杀了。二十六人一同训练,活下来十人。十个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人。因为我们服下了万蚁噬心散。万蚁噬心散,字面上的意思,毒发时万蚁噬心,人会活活痛死。每半年服用一次压制毒性的药,完成组织安排的任务才有解药。在其他人相继被分配任务后,我被带到一间暗室,鬼医干枯的指尖拂过我的脸,我浑身汗毛竖起,他递给我一碗黑漆漆的药,我硬着头皮一饮而尽,之后便人事不知。等我再次醒来是五日后,我望着镜中与我原本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陌生的脸,陷入沉默。我成了夜枭的第三个红叶,为什么说是第三个?因为前两个红叶已经毒发身亡了。我被安排做她们未完成的任务——在楚国潜伏刺探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