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已经有许多日子未见,可若和以往相比又着实算不得长,他似乎总是在想她,只是方才那一刻,那想念尤为强烈。强烈到他不假思索便推了工作,在这雨夜里、花上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只为了去见她一面。*裴时瑾到时,沈嘉柠自然还没睡。许是因为有些日子未见,又或许是因为上次最后闹得不太愉快,沈嘉柠见着裴时瑾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身上带着雨夜的寒气,肩膀上沾染了些水迹,这会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她,带着炙热的温度,让沈嘉柠招架不住。“不请我进去坐坐?”裴时瑾率先开口,她身后是暖色的灯火,连带着她身上都晕染开了些许暖意。沈嘉柠扁了扁红唇,侧身让开,替他摆好拖鞋,忍不住嘟囔着:“你说只是看看的。”裴时瑾扬起唇角,沉声道:“我洗个澡。”沈嘉柠也没拒绝,雨下的又大又急,饶是他在外面的路程不多,却也到底湿了衣角。再怎么同他置气,她终究是舍不得赶他出去的。直到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沈嘉柠不由得轻叹口气,裴时瑾这个人对人心的把控总是格外可怕,大抵是察觉到她的心软,他才总是得寸进尺之后又得寸进尺。沈嘉柠给他倒了杯热水,而后便缩在沙发上看起之前宋志胜转让到她名下的资产。这些日子太忙,一面忙着华清园的事,一面忙着学校毕业设计的事,再加上‘宁迦’名下之前还接了几个私活,沈嘉柠整日忙的不可开交。产业她之前已经处理了一部分,如今还有一小半,需要她仔细斟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沈嘉柠翻开合同后,视线落在便利贴上截然不同的两种字体,不由得又陷入恍惚。裴时瑾会替她标注这些,她是没想到的。可再想想,她好像也不该意外。前世她到最后一无所有,所剩不过‘宁迦’名下所创建的公司,后来她失明也难再创作,便是裴时瑾一直替她打理。她明明已经对一切失了兴趣,也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偏偏他却装作不知,而是请了很多设计师,时常过来同她沟通,听她的想法,让她试着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根据心里所想去设计珠宝的样式,再由他们改进。而后等到珠宝成品设计出来,他又会请专人送至家里,她凭着触感去感受和想象,时常会生出些欣喜。那时候他们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她仍旧恨他恨的厉害。总觉得他把她弄成那副样子,而后又来假惺惺的关心她,虚伪又恶心。想起一开始时,她冷嘲热讽将那些设计师赶走、想起她对他恶言相向砸了不知道多少首饰、撕了多少稿子,沈嘉柠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胡思乱想间,裴时瑾已经从浴室出来,身上披着自己那条HELLOKITTY浴巾,沈嘉柠:“。。。。。。”看来有必要帮他准备一套睡衣了。“我的HELLOKITTY不干净了。”沈嘉柠痛心疾首,忍不住开口。裴时瑾:“。。。。。。”沈嘉柠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没起来,板着小脸道:“人也看了,澡也洗了,裴先生没什么事也可以走了。”裴时瑾凤眸幽深,眼尾微挑,走上前坐在她身侧,忍不住将人捞进怀里,沉声道:“不是想让我给你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