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个人受尽委屈屈辱的眼泪,在长时间的挤压后终于释放出来。念笙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树木花草,还有建筑物,她的心好像也淋了一场春雨,将她所有的爱而不得,所有的不甘委屈,统统带走。她终于卸下一身负担,变得轻松自在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弹指而过。顾澜城和乔馨领取离婚证的时间如约而至。乔馨和乔母早就在民政局等候着顾澜城的到来。乔母再三劝说乔馨:“馨儿,你可要考虑清楚,你身体不好,妈妈陪不了多久了。你跟顾澜城离婚后,以后谁来照顾你?”乔馨眼里有眷恋不舍,可是她也足够清醒:“你以为他还是原来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顾澜城吗?他已经不爱我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已经不愿意伺候你的女儿了。”乔母道:“这世上,大多数夫妻都是这样磕磕绊绊走过来的。年轻时吵吵闹闹,老了却是唯一的伴。”乔馨烦躁起来:“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大道理。”乔母怯怯的闭了嘴。乔馨流着泪道:“现在是他逼着我离婚。你以为我想离啊。”乔母一个劲的叹气。没多久,顾澜城来了。他是千金散尽,一无所有的顾澜城了。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还有些凌乱,脸上的苍老,疲惫掩藏不住。他是坐的士来的。乔馨看到这样的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庆幸感。还好跟他分开了。可她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是对美好爱情的希冀吧?“澜城,你来啦。”乔母对这个女婿,还算和蔼可亲。可是乔馨却已经不耐烦了:“怎么来那么晚?难怪公司要破产,如此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不破产才怪。”她真是太会点火了。顾澜城气得掐着她的脖子,眼睛血红,怒吼道:“如果当初不是你生了病,乱了我的心,我怎么可能投标迟到?我把所有心血都押在帝怡上面,是你让我流标的。你这个丧门星,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乔馨瞪着眼睛,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紫红。她双手捶打着顾澜城:“顾澜城,你光天化日之下谋杀我,是要坐牢的。”顾澜城恶狠狠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怕坐牢吗?”他狠狠的把她甩到一边,乔馨因为重心不稳跌坐地上。顾澜城指着她的脸训狗般辱骂道:“乔馨,再敢对我逼逼叨叨,信不信我就不离了。老子反正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不如这辈子跟你锁死,不高兴的时候就把你拉出来痛揍一顿出气?”乔馨吓得花容失色。“害你家破人亡的不是我,是念笙。我不是丧门星。乔母绝了让他们不离婚的心思。乔母慌慌张张的拉着顾澜城:“澜城,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她反正活不久了。”顾澜城理智拉回,怨恨的瞪了乔馨一眼。然后昂首阔步的往里面有去。乔馨怯怯的望着顾澜城,从前温润如玉的君子,如今变成这副暴躁的家暴男,真是世事难料?乔馨坚定了自己跟他离婚的决心。当叫号器上喊到顾澜城和乔馨的号码上,乔馨没忍住,瞥了眼顾澜城。顾澜城却是丝毫没有回头,径直坐到工作人员面前的椅子上。决绝而又坚定。乔馨的眼瞬间就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