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花子点点头,“嗯,回来了就好,进屋吧。”一家人走进堂屋里。堂屋很简陋,家具都没有。就一张八仙桌,上面乱糟糟的摆着一些东西。堂屋的正中间烧着一个火盆取暖,火盆周围是一些矮凳。看来,刚才大家都在这里烤着火,等他们。程景默带着于向念和小杰走到男人和老妇人前面,正式介绍,“爹、娘,这是我媳妇于向念,这是我们领养的孩子,小杰。”于向念对他们鞠了躬,“爸、妈。”小杰也弯腰鞠躬,“爷爷奶奶。”夫妇俩点点头。程景默又带着于向念围了人绕了一圈,分别介绍。可在场的好几个人,连他都不认识。程拴住站出来介绍,“这是我媳妇李翠花,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大毛、小毛。”程景默入伍的时候,程拴住还没结婚,自然是不认识这些人。“这是老三媳妇张红丽,这是他们的老大安子。”“他难道你还不认识?他是老六程拴留,你离家那会他还不会走路哩。”程景默发自肺腑的笑笑,“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家里人都介绍了一遍,时间已经很晚了。程花子说:“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忙哩!”程拴住指着一间屋子说,“这是你们的,都收拾好了。”程景默点了一个煤油灯,带着于向念和小杰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一股霉味,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床上放着颜色陈旧的被褥,柜子已经旧的连颜色都看不出了。隔壁两间房,分别是程拴住夫妇和程拴锁夫妇。房子就没有隔音可言,隔壁房间的人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小杰:“叔,我睡哪?”程景默回:“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我想办法。”于向念:“···”三人挤这么一张床?!程景默又对于向念说,“今晚洗澡洗不了了,委屈一下,我带你们去洗漱。”程景默带着于向念和小杰来到了厨房。于向念心里嘀咕,洗漱的地方跟做饭的地方在一起,也是第一次见。厨房有一个洗脸架,上面放着几个盆。程景默说:“明天我去买盆,今晚先用他们的,我洗一下再用。”于向念不想用别人的,“不用了,我们将就洗洗吧。”将就的洗法就是,程景默用瓢打了冷水,来到围墙脚。将毛巾打湿擦脸,洗脚则是将水泼在脚上洗。于向念:“···”这洗法,也是第一次。“小杰,你洗好了先去睡。”程景默让小杰先回房了。程景默说:“念念,对不起,委屈你只能用毛巾擦一下了。”于向念明白程景默说擦什么。即便不能洗澡,她每晚都要洗下面的,可现在没有装水的东西,根本洗不了。于向念想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回到房间里,累了一天的小杰已经睡熟了。程景默说话的声音很小,“你躺在床上,我给你揉揉脚。”于向念同样用很小的声音说:“换我给你揉揉。”那么多东西,程景默一个人又背又拎,肯定胳膊和肩膀都疼了。程景默受宠若惊,“不用。”“听话,我给你捏捏肩膀。”于向念说。程景默坐在床边,于向念跪在他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和胳膊。每动一下,床板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于向念哂笑,“程景默,我知道你昨晚那么凶的原因了。”程景默肯定知道,回到家里几乎都做不了,想一顿吃个饱。程景默耳根烫起来,“弄疼你了。”“我也很快乐。”于向念很是俏皮的说,“这样的话,我们那些东西不都白带了?”程景默:“···”内心是欢喜的,因为于向念说,她也很快乐。程景默心疼于向念,让她随便捏了一会儿,就让她睡了。三人躺在床上,小杰最里面,于向念在中间,程景默在最外面。被子散发着一股霉臭味,可气温又低,于向念不能不盖。现在还没有现成的被子卖,大家的被子都是找人定做的,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于向念越想越绝望,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程景默知道于向念的心思,他愧疚的抚摸着于向念的头,声音很小,“委屈你了,我想办法弄一床被褥。”于向念没说话,心里不高兴程景默的父母。明知道他们要回来,也不给弄一床新的。啥都没给他们准备,连毛巾都是他们自带的!于向念小声的问:“程景默,为什么你的兄弟姊妹都叫程拴什么,你怎么不叫程拴默?”黑暗中,等了好一会儿,程景默才说:“我是捡来的。”他的语气平静,于向念却听出了一股淡淡的悲伤。难怪,他们叫程景默简娃。于向念现在才明白,不是简娃,是捡娃,捡来的娃!难怪,程景默介绍程拴住是家里的老大,原来他跟这个家没有血缘关系!难怪,程景默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小杰,原来他有着跟小杰一样的身世。于向念心酸的说:“那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程景默说:“以前是自卑,开不了口。后来,想着你跟我回家,就什么都知道了。”于向念安慰他,“没什么的。你跟你父母一样,仁慈有爱心。”程景默亲亲她的脑门,“快睡吧,明天起的早。”于向念睡着没两个小时,就把自己挠醒了。腿上、胳膊上痒的不行。程景默打开手电筒一照,于向念的腿上和胳膊上被咬起了十多个红包。“是跳蚤咬的。”程景默摸了摸那些红包,心疼的不行。。于向念瞌睡又来,身上又痒,委屈巴巴的瘪着嘴。“别挠了。”程景默从床上下去,“我去给你找药。”程景默打开门,走到隔壁拍了拍门,“拴住、拴住。”隔壁传来程拴住的声音,“哥,怎么了?”“有清凉油吗?”“清凉油?有,你等会。”这房子,连隔壁的床响都能听到,没一会儿,门打开的声音。程拴住问:“咋哩?”“有跳蚤。”程景默回。他回房间,关上门,手里拿着一小盒红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