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阳瞪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这么小气?!于向念回瞪,听我的,没错!于向阳:“···”姑且听一次!温秋宁结了账,大家返回。路上,于向阳故意拉着于向念走在后面,于向念知道他是想要个解释。“你们帮她这么多,还要去把饭钱结了,岂不是为难她?她以后还好意思请你们帮忙?”于向阳恍然,心说,还好没结。三人又去搬碗橱和剩下的两个凳子,房子里只剩下温秋宁和于向念。温秋宁打算把原先房子里就挂着的窗帘取下来,洗干净,再挂上去就可以用了。于向念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温秋宁,她也没拐弯抹角,“你置办新家,肯定还需要买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这里有一百块,先借你,我不急着用,你慢慢还。”温秋宁犹豫了一下,接过钱,“谢谢你。”她身上只剩下十块多点的钱了,估计只够买一床被褥,可家里的确还需要买很多东西。于向念说:“谢什么,谁不会遇到困难的时候。”温秋宁想,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于向念一家人,每次在她危难的时刻,都是他们帮了她。三个男人把家具搬回来,这里也就没他们的什么事了。一家人离开了,温秋宁又赶着出门请人做被褥。忙了一天,身上没一点力气,可心里充满了力量。她坐在桌前给母亲写信,告诉母亲房子已经置办好了,让母亲尽快来北京团聚。桔黄的白炽灯在桌上投下一片暗影,她握着笔,纸上落下娟秀有力的字体,她纤瘦的背影挺直、坚强。于向阳和程景默各自骑着一辆单车去学校。程景默还是觉得不对劲,“于向阳,你以前对女生不这样的?”于向阳反问:“我以前哪样?我身边出现过女生吗?”程景默也只见识过于向阳身边出现过三个女生,他分析实际情况,“你让林也骑单车载你,但你愿意载夏清云和温秋宁。”“林也会骑单车,她俩会骑吗?”于向阳又问。程景默想想,也是。林也力气大,技术好,于向阳放心她载他。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了期盼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期盼中,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月。北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二十七岁还多的于向阳,正在院子里带着大的、小的孩子打雪仗。明明上一年已经玩烦了,今年看到雪,依旧热情满满。甚至今年更来了兴趣,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还给雪人起了一个名字:程老二。程景默:“···”我谢谢你这个于老三!此时,温秋宁等在火车站台外,帽子上、肩上落了一层白,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涌动着难得的激动。终于等到了火车进站,她的唇角都弯起来了。从十六岁至今,她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从今天起,两人又能像以前一样,相依为命不分开了。乘客蜂拥的下来了,温秋宁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一个个从面前经过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发酸了,还是没看到她等着人。乘客越来越少,站台上只有稀稀朗朗的几个人走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肩上背着一个大编织袋,双手各拎着一个大箱子。这些行李压的她身子都弯下了,她艰难的朝前走去。“妈!”听到声音,妇人抬起头,目光搜索了片刻,突然笑了,“宁宁!”温秋宁几步跑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接过妇人手里的箱子。“妈,让我来背!”温琴说:“我背的动,还没一筐草重呢。”温秋宁提着两个箱子,慢慢的走在她身旁,“路上滑,你走慢一点。”走到火车站外,温秋宁咬咬牙,拦了两辆黄包车。她母亲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累了。从火车站到家里有一段距离的路程,又下着雪,还有这么多行李,她不想让母亲再受累了。可两个人加上这些行李,一辆黄包车肯定不愿意拉,只能拦两辆。温琴拉了拉她的衣角,埋怨说:“我们走路就行,别破费。”温秋宁装作没听到,将行李放在车上,“妈,快上车。”温琴:“···”行李都在车上了,她也只能上了车。两人回到家里。温秋宁连忙去将她出门前就已经烧好的蜂窝煤炉子提进来,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温琴,“妈,你先烤会儿火,热乎一下,我去做饭。”www。。温琴说:“你也烤火热乎热乎,我包里还有几个馒头,在炉子上热热就吃了。”温琴说着,就从包里翻出用报纸包着的馒头,那馒头硬的都能砸核桃了。温秋宁心酸。她知道母亲这一路就是吃这些冷硬的馒头过来的。她心里说:再等她一年,等她工作了能挣更多的钱,她不再让母亲过这样的日子。温秋宁忍着心里的滋味,面上笑着,“我马上就做好饭了,你休息一下。”她走到外面的灶台边,开始做饭。置办一个新家,比她想象中的要花费的多。幸好于向念借了给她钱,她才有钱去买了锅碗瓢盆、水壶、暖壶等烧水做饭需要的东西。温琴自然也不可能闲着,她在里面收拾着那些行李。编织袋里装着一床被褥,一个箱子里装着衣服,一个箱子里装着一些她舍不得扔掉的东西,都带来了。可惜了她的那台织布机,又大又重不能带来,便宜卖给了乡亲。她们住的那间茅草屋不值钱,连带家里所有零零总总的东西,只卖了不到三十块钱。家里没有柜子,温琴将褥子又放回了编织袋里,被子放到了床上,衣物那些东西还是放到箱子里。温秋宁做的是掺着高粱的米饭,一道白菜炒肉和一个萝卜汤。这样的饭菜对于两人来说已经是一顿好的了,以前的她们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两人就着炉子烤着火吃饭,温秋宁说:“妈,我想请我的朋友来家里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