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为峰点了点头,应该说展馆展板布置得很巧妙,既凸显了怀庆优越的人文自然环境,又展示了怀庆在机械工业方面的雄厚基础。五朵金花虽然冶金机械厂被安宇机械兼并,其他几家也还处于艰难的转型期,但是冶金机械厂的名字仍然保留着,仅从经过艺术加工的展板图片上来看,是断断看不出端倪来的。“小安,这一次贸投会规模虽然超过以前,但是由于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尚未彻底消除,今年来参加贸投会的欧美客商,可能会相对多一些,而昔日占据主要地位的港台客商。可能就要少一些,而我们怀庆意欲打造电子产业基地,在这方面,有没有做一些针对性的准备工作呢?”安然不禁有些佩服我了,在展馆布设之前,我就专门提及过这方面问题,说省领导中分管工业的任省长心思慎密,对于怀庆发展相当关心,肯定会来视察怀庆展馆,而且必定会提及一些有针对性的具体问题,要求展板设计一定要注重从实际出发,大层面可以玩虚的,搞得琳琅满目,但是具体细微处,却要有备无患,领导一旦问及,那就得随时拿得出东西来,而且还得让领导满意。“任省长,限于展馆空间有限,我们摆在外边的,主要是以展示我们怀庆自然风貌为主,如果是真正有兴趣进行深层次交流的客商,我们也备有专门的几张光碟,随时可以进行演示,而且我们也备有专车,如果有客商感兴趣,我们的陪同人员可以随时带领他们去实地了解考察。”安然脸上浅笑吟吟,自然大方的道。“而且这几位工作人员,都是我们从几大厂和各县区专门选拔出来,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做训练准备,她们对我们怀庆的基本情况,都相当熟悉了解,而且都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培训。比如说小张,她来自机床厂宣传科,对机床厂情况十分熟悉,我们就重点培训了她对怀庆人文自然情况的了解,以便于对任何客人都可以作常规性的介绍交流,如果对与机床厂合作有兴趣的客商,就可以让她进行专门介绍。”“噢?”任为峰大感兴趣,没有想到怀庆方面准备的这样细致入微,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在这个贸投会上出出彩了,就问道:“各县都有专门的准备么?”“嗯!每个县都派出了两名工作人员,她们都对各自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还懂英语,单纯的介绍交流,绝对没有问题。”安然见任为峰如此感兴趣,也是颇为得意,道:“任省长,这可是我的主意喔。”“唔!小安不错,怀庆地处我们江州腹心地区,的确需要有敢为天下先的气魄,贸投会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平台,不管能否吸引到投资商来,至少你要向客人们展现你们怀庆的风采,让大家对你们怀庆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同时要把你们怀庆最美好、最优越的一面,奉献给客人们,这样才算成功。”任为峰深有感触的道:“不要寄希望于这一场贸投会就能吸引到多少项目来投资,那都不太现实,你们怀庆的和讯科技项目,难道是一场贸投会,人家就来投资了?没有前期的充份准备和沟通,人家会来么?”安然点了点头,道:“任省长,我们也早就有这方面思想准备,我和叶市长商量过,也就是考虑把我们怀庆的美好一面和优越的条件展现出来,同时也要体现我们怀庆政府工作作风和干部素质的非同寻常,只要这两方面的目的达到了,就算成功了,至于能签到几笔投资,拉来几个项目,我们并不看重,也没有压力。”我到展场时,安然已经陪着任为峰去看其他展区了。怀庆展区在整个江州省的展区中算是比较大的,但是和其他地区展台有些不一样的是,怀庆并没有把自己所谓改革开放二十年来国民经济发展情况来一一展示,而更多的以图片和文字来介绍怀庆悠久的人文历史和优美的自然风光。经常和刘乔以及沿海客商朋友们打交道的我,很清楚这种贸投会虽然名声喊得响亮,但是真正能够直接在这个贸投会上达成签约、下单的事情,屈指可数。对于投资者来说,这样在会上草率做出决定,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表现。有哪一家投资商会粗略看看展板,然后和你政府官员随便聊几句,就几百万、几千万砸下来了,美不死你,这样的投资商只能说是败家子,即便是投资在这里,也多半会是惨淡收场的结局。安然有些来头,我虽然还没有摸清楚对方来头,但是毫无疑问,安然和任为峰也是比较熟悉的,前几次和任为峰在一起吃饭,也听任为峰问及过安然的情况,倒像是任为峰的晚辈一般。而任为峰也是从江州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这也就更加深了我对安然的怀疑,这位安市长多半都应该是江州本省某个政治望族的成员,只是这安姓并不多见,我寻摸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江州这一二十年里有哪个家族是姓安的,只能怀疑是外戚了。我看了四周,怀庆展区因为要避开玉州的风头,所以位置不是很好,稍稍有些偏,不过还算当道,这个时候,客人们都已经开始入场,不过多半都是一些走走过场,扮扮形式而已。怀庆展区不小,规划设计也很大方得体,安然在这方面还是花了一些心思。在展板内容上,我也力主突出怀庆人文历史的厚重、和自然风光的优美,后来也是市里边其他领导觉得这有点脱离了贸投会的主题,提出异议,才又适当加了机械工业方面的成果,但是在我看来,这样反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所以就把机械工业这一板块混在了改革开放二十年头就里,总共也只占了一小部分。“叶市长,安市长她陪任省长去转一转去了。”我正在疑惑安然怎么会不在,这开幕式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没准儿哪一位领导对文艺表演没兴趣,转悠过来,倒不是说一定要有领导在这里候着,但今天肯定得有领导在这撑场面才对。“哦!我知道了。”我瞅了一眼和自己搭话的这个女孩子,问道:“你是哪儿的?”这都是各单位各区县千里挑一选拔出来的,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代表着一个单位、一个区县的形象,贸投会上来自五湖四海的各地客商,都有可能要来,怎样凸显提升怀庆品味素质,这也让我和安然煞费苦心,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以往传统的模式,转而用这种以工作人员一对一式的介绍服务,外加多媒体演示来介绍怀庆。“我是中南锅炉厂的,叶市长,我见过您,上一次您来我们锅炉厂调研时,我就见过您。”中南锅炉厂是三线内迁企业,是由沪海锅炉厂部份内迁后,建设起来的企业,其中大部分都是沪海人,一走进沪海锅炉,厂就感觉像是到了沪海,到处都是一片咿咿呀呀的沪海话,外人根本就听不懂,后来进入七八十年代,陆续在江州本地招工,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善,但是目前这家企业的主要管理层和技术人员,还是以沪海籍为主。女孩子皮肤生得白净细腻,眉目如画,眉宇间一股子灵性劲儿,嘴角挂笑,一身统一的白色短袖衬衣、外加一尾时尚花色小领带,下边一条半截短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皮鞋。乍一看,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差别,但是唯有胸前一枚中南锅炉厂的铭牌,证明了她的身份。当初安然就坚决要求统一服装,几大厂都不同意,希望排出的人员能够穿各自的厂服,这样可以表明各自的身份,但是安然坚决不同意,称既然是以怀庆一个整体的名义参展,那就必须要步调一致,双方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我出面协调,统一着装,但是各企业可以佩戴自己的企业标记。“噢!锅炉厂的啊?准备好没有,听说国家经委邀请了南亚几位客商要来,估计可能会到我们怀庆、看看你们中南锅炉厂,没准儿今天就要到现场来看看呢。”我随口道。“放心吧,叶市长,我们准备了这么久,胸有成竹了。”小姑娘一挺胸脯,白色衬衣下浅粉色的文胸花纹也是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