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朝她翻了个白眼:“徐夏平时没少给你拿吃的,你肯定站在她那边儿,帮着她撒谎呗!”“你!”苗苗气得肚子疼,伸手扶着自己的后腰。徐夏见状赶紧伸手顺她的后背,扶着她坐下:“别气别气,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比她金贵多了。”听到这话,周芳罕见地没有回嘴,而是双手抱胸,抬起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哼,我不跟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怎么跟领导交代!”徐夏懒得搭理周芳,冷冷扫了她一眼,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就在周芳看好戏一样的眼神里,从包里摸出一份东西来,然后埋头开始誊写。她给王科长那份是誊写之后的,原稿还留在自己手上,现在材料丢了,她重新再誊写一遍就行了。苗苗看清楚徐夏在誊写后,后背的气儿一下就顺了,惊喜道:“太好了夏夏,原来你还留着原稿!”听到这话,周芳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最后徐夏还是在规定的时间交了稿。看着徐夏拿着稿子出去,周芳脸色瞬间跟死了三个月的带鱼似的。徐夏交完稿回来,周芳已经不在办公室了,估计又找谁吐槽去了。徐夏顾不上去找周芳复仇,坐下后便再忍不住开始揉搓自己的手指,刚才她生死时速的手写完一万多字,手指都快抽筋了。哎,这38块钱的班,好像也没那么好上。以前总觉得找个事业单位躺平是个不错的选择,等真进了单位才知道,钩心斗角不比企业少。还挺累的。既然老天给她一次穿书的机会,她是不是换一种活法?徐夏第一次对抱上傅家大腿好在未来躺平的想法产生了一点点动摇。当然,抱大腿是肯定要抱的,至少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可以保证自身安全。至于以后要不要找个单位躺平,且走且看吧。上了一天班,徐夏托着疲惫的身心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国营饭店,看到里面处对象的男女正一块儿吃饭,男的腼腆,女的害羞,但无一例外嘴角都噙着幸福的笑。徐夏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傅崇礼来。两人在一块儿甜甜蜜蜜地吃饭,她不吃肥肉,他就把肥的都挑出来,瘦的都给她。她眼大肚子小,什么菜都想尝一尝,傅崇礼纵着她,给她点一桌,剩下的傅崇礼都给解决了。她爱美,傅崇礼就到处跟人换布票,只为了让她买衣服自由。……虽然才处了一个月,但傅崇礼对她太好太好,好到她一想起来,就开始心酸。有首歌歌词怎么唱的来着,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徐夏心里哼唱着歌词,满脸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家。更心酸了。家里没人,空荡荡的,那种失落被无限放大。傅崇礼走的第一天。想他。傅崇礼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傅崇礼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徐夏现在终于懂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里面,书桓走了以后,依萍一个人在房间里写日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飞行基地。傅崇礼白天还能用训练麻痹自己,疯狂地消耗身体能量。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就像一块电量耗尽的电池。身体虽然累,可大脑还是清醒的。他失眠了。抬手枕在后脑勺,双眼睁着,空洞地望着黑暗虚无。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徐夏。想她在他走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在单位有没有被周芳为难。向兵有没有去找她麻烦。她那么娇气一个人,连接吻都会被他亲得眼泪汪汪的,那天晚上他狠心丢下她走了,她肯定哭了很久。但是她又不跟他结婚,再处下去,最后怎么办?自己只会更舍不得。长痛不如短痛。睁眼到天亮,又熬过了一天。傅崇礼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早操,继续投入一天的训练。用高强度的体力消耗来麻痹自己,来释放情绪。徐夏也是一样。晚上睡得半梦半醒,脑子乱糟糟的。第二天时间到了,还得继续爬起来上班。而且还得把自己收拾好,穿戴整齐,调整好表情,戴好面具,不能让人看出来她伤心难过脆弱。上午刚到单位不久,王科长就过来通知徐夏去军区开会。说这次是抗震救灾的表彰大会,京区参与过救援的部队都会派代表参加。徐夏忍不住问道:“王科长,特飞队也会来吗?”王科长点点头:“当然啦,特飞队这次是重点表彰对象,上次你不是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写特飞队在救灾中的表现吗,全国报纸都刊登了你那篇文章,大家现在都在讨论特飞队的英勇事迹。”听到特飞队也要去,徐夏心里一喜,那她是不是能见到傅崇礼了想到这,她便精神振奋,趁出发前去何芳的宿舍打扮了一番。把两个麻花辫改成了一个蝎子辫,松散的搭在脑后,然后还借了口红,把嘴唇涂了涂,再在脸颊两边点了点涂匀,弄成腮红的效果,眼皮也涂了点,用手指擦匀,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嗯,眼影、腮红和嘴唇,色系统一,莹白透粉,跟桃花成精了一样,妥妥的纯欲风。把自己收拾好以后,徐夏跟着王科长出发了。到了军区的大会堂,徐夏在规定的位置坐下后,便四处张望,然后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