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盘儿亮,条儿顺,能识字,懂事理,老娘自然栽培!
乡巴佬一个,也不撒泡尿照照,粪缸也想装点心?”
瘦丫头名叫春芽,约摸十五的年纪,是个泼辣性子:“分明是沈娘子瞧不起人,我们虽不金贵,可也是爹妈拼命养的,现在是糙了一些,但都年轻着呢!
而且做女红、酿果酒、种庄稼、养鸡鸭,都是一把好手,里和外都能操持!
不叫咱们试一试,您怎知不行?”
“我呸!”
沈三娘冒起火气,将袖口一撸,就要去拧春芽的耳朵,“你跟我说一说,哪家的娼妓靠养鸡鸭赚钱?
这里是京城,恩客都是些什么人?
那是遍地的才俊公子,你去挂花牌,拿什么招待?
美貌没有,才情没有,光扯些鸡毛蒜皮就能招获恩宠吗?
再说那林嬷嬷,是个好去处,可也是豺狼窝,给了身契,一入主家,便成了别人的脸面,丢一点,错一丝,能得好?
主家要你算数、要你写字,又要你插花、品茗、焚香,你做得来吗?
俗也不成,雅也不会,高门大户,谁肯买你?
光想美事,也不掂量自个儿的斤两。
有些东西,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
老娘难道不想把你卖个好价钱?
可也得拿得出手不是?”
满院哄笑,春芽被撵得西处逃窜:“娘子饶命,我不敢了,再不肖想这福气了!”
烈日当空,院里的黄桷树上蝉鸣聒噪,叶子却落光了,撑不出一分荫影,首晒得许蔬两眼昏花。
是福气吗?
她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