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他拥入怀里,姜心棠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木质冷香。那香仿若有毒,将她包裹,无孔不入地钻入她身体每一处,撩得她心悸。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执笔的手僵硬。“专注,别分神。”萧迟握紧她的手,淡声提醒,醇厚富有质感的嗓音响在姜心棠耳畔,说话喷洒出来的热气,也烫着她的耳郭。她心跳加速,身子也跟着绷住。“放松,这样更写不好字。”萧迟唇擦过她耳际,他身材高大,她被他拢在怀里,显得娇小。他执笔的手,腕骨凸起,指骨修长分明,充满男性雄浑的力量,而她柔软无骨。姜心棠身子不自觉轻颤,“我…我真的写不好,我的字丑…”是真的丑。她写的字,就跟蚂蚁在爬,歪七扭八的。“自己写一个,给本王看看丑得有多独特。”萧迟故意逗她,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写。姜心棠抿着唇,不写。怕丢脸!“本王不笑话你。”他唇角漾着笑意,气息仍滚烫,硬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男人气血旺,胸膛滚烫如火,姜心棠觉得热,脸色渐渐涨红。“不写,你表面不笑话我,内心肯定也笑话我。”她难得地露出小女儿家的作态,微撅着嘴,倔强和娇憨展露无疑。萧迟虽然是从后面搂着她,但他人高马大,将她纳在怀中,一侧首,轻松将她的容颜尽收眼底。她似有霞光染颊,整个人如那熟透的蜜桃,止不住的芬芳,诱人去采撷。“不写,那就做点别的。”他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炙热又强势地吻了上去。红唇被反复蹂躏,姜心棠紧张地挣了挣,却被男人死死抵在书案边。任由他为所欲为。啪!手里的笔掉到了宣纸上,晕开了一大滩墨渍。“不要…”在萧迟要进一步时,她颤声求,“我来找你,是想问肃王世子的情况,不是想跟你做这些事…”“不想?”萧迟声音暗哑,“可你刚才很投入和享受。”姜心棠脸色更加红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男人吻出了感觉,内心深处渴望得到更多,想要去回应他,想让他更激烈地吻她。“别说了…”姜心棠害怕,怕沉沦,怕在他的诱导下,溃不成军。“行,那本王就什么都不说了。”“要说!肃王世子得了什么病,我要你说!”她心跳还未平复,趴在书案上喘气,又急得扭头看他,双眼潮湿,满脸祈求。萧迟坚硬如铁的心软了软。“一种不曾见过的病,已经病入膏肓,昏迷不醒,时日无多。”他压下燥火,告诉她。肃王世子从小体弱,成年后身体没有常人好,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但却是不影响生活和娶妻生子的。如今突然病入膏肓,肃王府瞒得死死的,外界还没人知道。“还有得救吗?”姜心棠问。“御医也束手无策。”想来也是,若还有其他办法,肃王妃不会想要用冲喜来挽救儿子。谁都知道,冲喜是其他办法用完,最后无计可施的选择。“冲喜乃是无稽之谈,你嫁入肃王府,只会守寡。”萧迟并非是咒肃王世子,而是他所知道的内幕,肃王世子活过来的几率渺茫。“我要是运气好,嫁过去,肃王世子醒了过来呢?”“他五脏已经受损,甚至衰竭,就算能醒过来,也是个废人,怕是连床都下不了,你还是得守活寡。”姜心棠听完,沉默,在心里衡量,最后下定决心:“我嫁。”“你说什么?”姜心棠重复,“我嫁。”萧迟没想到这丫头竟不是来求自己救她的。“不许嫁。”他命令,“你拒绝,本王出面,三叔三婶不敢逼你嫁。”“可我觉得这是一门顶好的婚事,我想嫁。”姜心棠说。没有丈夫,或是丈夫瘫痪在床,她只要守好妇道,或把瘫痪的丈夫照顾好,肃王府又只有世子一个儿子,她无论怎样日子都不会太难过。她是真觉得,这亲事还不错!至于萧迟说要出面。。。。。。长公主本就怀疑过她,萧迟刚从北疆回来,明面上与她并无特殊情分,又是男子,插手她的婚事,怕是长公主要再次怀疑了。她可不敢上赶着去找死!“嫁去守一辈子活寡,或是肃王世子半死不活,你伺候他一辈子,给他擦身、接屎倒尿,喂汤喂药?”她话才说完,萧迟就把她转过身去,面对面,掐住她下巴。姜心棠被他压倒性的气势吓到。双手往后,撑着书案边沿,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只是国公府的继女,能嫁入皇族,已经很好了,自然是要牺牲一些的,我能接受这些。”谁不想嫁个好郎君,可她别无选择,擦身、接屎倒尿,喂汤喂药,总比被萧廷文送去给老男人玩弄的好。肃王妃说过了,无论能不能救他儿子,都会好好待她。她不敢奢求肃王妃能待她多好,只要给她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像在国公府这样,时刻得警惕着身边的人卖了自己就好。“如此说来你是真想嫁,只要能入皇族,嫁给将死之人也无所谓?”姜心棠正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萧迟手下的声音,“拜见长公主!王爷正在屋内写字,属下这就进去通报!”“不用通报了,本宫自己进去。”手下想拦又不敢拦,急得声音拔得贼高。姜心棠也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一把抓住萧迟胸膛处的衣袍,“怎么办?长公主来了,怎么办?!”萧迟不慌不忙,在长公主推门进来的前一瞬,按住姜心棠的头,一把将她摁下,塞进书案底下。“写字关门做什么,屋子要通风才好。”长公主朝儿子走去,命嬷嬷去将窗户也打开。“不是在写字吗?怎么墨渍都晕开了?”看到书案上那晕开一大坨墨渍的宣纸,长公主皱眉。萧迟神色镇定,“母亲你开门进来,吓到我了,笔掉了。”长公主才不信,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眉头皱得更深,“怎么衣袍皱巴巴的?”说着绕过书案,要来给儿子整理。萧迟赶紧扯了毯子盖在自己腿上。“你盖什么?下面藏人了?”想到侍卫刻意拔高的声音,紧闭的门窗,晕开的墨水,皱了的衣袍。。。。。。长公主伸手就来扯毯子。